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改變或推動世界格局的唯有政治和經濟;而能夠丈量歲月短長和世道人心的戒尺卻是時間。
崔敏娜上班後,溫茹萍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忽然很想見雲琛,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雖然她知道對於出行完全以車代步的雲琛來說,她見到他的幾率很低很低,她依然執拗地想去碰下運氣。
目標是最好的推動力,這話半點不假。有了計劃自然就要付諸行動,溫茹萍掀開被子跳下床,簡單洗簌後,畫了個精致的妝容,換上一條紫色短袖連衣裙,她之所以選擇這條裙子,是因為之前看到安然曾穿過一條顏色類似的修身長裙陪同雲琛出席一次市委舉行的官方酒會,當時單位裏那些王老五和事兒媽看著報紙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她氣不過,第二天就去大賣場淘了條紫色連衣裙,她要以此昭告那些目光短淺的諂媚小人,安然能夠駕馭的色彩,她溫茹萍不僅能夠輕鬆駕馭,還能駕馭出她安然所不具備的魅惑風采。而安然做不到的事情,她同樣可以做到,以自己的心機城府,完全有能力與雲琛比肩,協助他加快雲氏向外擴張的腳步!她安然這輩子就是一個需要精心嗬護的溫室花朵,禁不起烈日和風霜雨雪的侵襲,此生此世隻能成為他雲琛的負累!她希望雲琛能夠就此看清自己的心,明白誰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窗外小販悠長的叫賣聲打斷她漸行飄遠的思緒,她泄憤般凶狠地抓過斜挎包匆匆走出出租屋,為了節省時間,一向節儉的她第一次招手攔下一輛的士,坐進車裏,不等帶上車門高傲地說道:“去雲氏,路上少給我繞彎兒,小心我投訴你。”
出租車司機瞥了她一眼,不溫不火地說道:“妹子,不是本地銀(人)吧?我跟喃(你)這麼說吧,雲氏的範圍玄了去,喃是去雲氏集團,還是雲氏下麵的哪間工廠,還是哪片兒工地?喃說清楚地兒,我也知道往哪疙瘩奔,要不喃就下車再攔個明白銀打聽打聽。”詼諧的話語中透著明顯地域性岐視。
溫茹萍當即臉色大變,壓下心底波瀾壯闊的怒氣,嗆聲道:“雲氏集團,知道地兒吧?”她平素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不是本地人,那種被邊緣化了的不認同感,讓她深感無力又深惡痛絕,就像一道涇渭分明的分水嶺,把她和雲琛隔絕開來,讓他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抓不住看不清,隻剩下風卷起他的衣袂時留下的獨屬於他的凜然霸冷的氣息。
出租車師傅沒再接話,熟練地發動引擎彙入車流。
四十幾分鍾後,溫茹萍如願站在雲氏集團門前,抬頭仰望著濃縮了中西建築精粹的辦公大樓,和出自名家之手的雲氏集團四個燙金大字,多重滋味湧上心頭,這裏本該是改變自己命運,以及她站在雲琛身邊接受世人眾星捧月般恭維和膜拜的地方,而今她卻隻能痛心疾首地站在門外,看著安然那個小賤人怡然享受著屬於自己的這一切充滿質感的高品質生活!
心底的魔瞬間衝破禁錮跳了出來,她要揭開陳健的偽裝,拖安然下水,奪回雲琛!想到這裏,她挺了挺胸,邁著傲嬌的步子,推開旋轉門,不顧一切地直闖了進去。
保安見狀,大步走出值班室,伸手攔下她,禮貌地說道:“您好,約見會客請先到前台登記。”
溫茹萍暗暗咬牙,沒有眼力見的東西,如果報上自己的名號管用,她何必悶頭硬闖?正因為他不待見自己,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於是眼一立,虛張聲勢地說道:“我來見你們雲總登什麼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