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魅娘安安分分坐了半晌,車廂裏久違的安靜被急促的馬嘶鳴聲打破,無論如何鞭打馬兒,馬兒們
就是不再往前,似乎蔥鬱的林子裏藏著什麼怪獸,動物的警覺性是最高的,老管家看著明明還是在大太陽照耀下,但這林子卻半點蟲鳴鳥叫聲都聽不到,老管家雖然見過很多場麵,但對於這麼詭異的林子還是有幾分心慌他決定還是告訴下晏清,讓他做決定是繼續前行還是怎麼。
晏清在車廂內單手撐著頭,斜靠在暖塌上,依舊閉目養神,似乎車外動靜沒有驚擾到他,老管家輕扣兩下車門,"阿福,把行李準備下","是"老管家沒有多問了,這時候胡魅娘也不敢再作死往晏清麵前湊,裝柔弱博好感了,她之前太低估這個男人了,"下車",晏清丟下兩個字,就沒有管車上兩個人,徑直下去了。
蘇錦衣看見晏清下了也趕緊下,胡魅娘看見他們都走了,她也還是走吧,邊走邊不滿地嘟囔道"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一點不憐香惜玉,大難臨頭自己就先走了",蘇錦衣聽見了啞然失笑,這晏清算是進步了,他從前從不管別人死活,是個頂自私的小氣鬼,火燒別人家房子了,他可以直接走過去,現在還知道給她們提個醒,蘇錦衣對照從前不免多想難道是因為我,心中多了點甜蜜,晏清自然感受到蘇錦衣的感情波動,看了眼在望他的蘇錦衣翻了個白眼,就知道花癡。
蘇錦衣也不滿地翻回去,這回沒人搭理她,晏清看看林中樹蔭,拿手比劃了下日長,一直在前麵探路的老管家回來了,"少爺,這地方一直走不出去",晏清點點頭繼續觀察著周圍,倒是一邊的胡魅娘嚇著了不會是"鬼打牆"吧害怕得腿不停哆嗦,她平日主修魅術,其他方麵能力是樣樣不如人的,晏清最不喜別人打擾,陰騖的臉色馬上沉下來,他看了眼蘇錦衣,蘇錦衣非常好奇地四處張望,他總算臉色好點,他從前認識的蘇錦衣表麵膽大實際上膽子比一般人更小,現在如果蘇錦衣害怕一定會影響到他的,"你滾吧",晏清頭都不抬地對胡魅娘說,這個時候這樣的女人隻知道添亂,而且從一開始晏清隻是想試探她,看她的來路和目的,現在暫時沒空。更何況這個女人要是不小心傷了蘇錦衣怎麼辦,他也會感同身受的。
胡魅娘一麵努力地讓自己梨花帶雨的臉看上去更加可憐楚楚,另一邊死命地用手指掐自己手心,從她到青樓後,那個男人不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何況她的魅術也是爐火純青,望著日影,胡魅娘還沒有動,晏清真的惱怒了,"阿福"最近這些女人怎麼都不怕他,一個個一點不聽話,"是"管家阿福把行李放在一邊,挽起袖子作要丟開人的勢,胡魅娘恨恨地看著蘇錦衣,憑什麼,憑什麼她長得比她難看,聲音那麼難聽,她不被趕走,"算了,奴家自己走好了",阿福管家馬上不動,這女人要是早有自知自明就好,他少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看見少爺望向他這邊朝他使了個眼色打了個手勢,管家阿福也馬上不見了,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悄悄離開。
胡魅娘又一扭一扭地走,經過蘇錦衣時,微微撞了下蘇錦衣,挨到蘇錦衣的衣服,賀蘇散她已經撒了,無色無味,十四那個賤人一下子也察覺不出的,哼,她胡魅娘不好過,別人也別想輕鬆。
蘇錦衣在胡魅娘撞她的時候想過躲開,因為她感覺到了賀蘇散,賀蘇賀蘇,不是恭賀她,是催她命的,蘇錦衣從小有一種異於常人的直覺,更何況賀蘇散,她在墨歸那個賤人手上已經感受過了,生不如死。她怎麼會忘,蘇錦衣心情不爽極了,蘇錦衣看著自己的手,纖細白皙,她再摸摸自己的臉,這麼好看的手,她不配啊,蘇錦衣突然想把這雙手毀了,她不再是那個天之驕女了,那就讓黑暗來得更猛烈些,毀滅是蘇錦衣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
複仇了,一個一個的,她都不會放過,她以為她不去招惹他們,她就可以過平靜的生活,她錯了,墨歸想憑借毒控製她,做夢,她蘇錦衣就是死也不會再回去了。
晏清自然感受到了蘇錦衣心裏的波動,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強烈的憤恨,男人間的事情打一架就好,仇敵之間滅了就好,他從心裏感受到蘇錦衣那種決絕玉石俱焚的瘋狂。她要幹什麼,晏清來不及多想,太陽已經移動到頭上了,"坐下靜心",蘇錦衣還在愣著,晏清本來不想多管,但是蘇錦衣和他"心有靈犀"他如果心神被影響了,這關很難過,晏清猛地把蘇錦衣拉下來,"你想死自己死不要拉我",晏清說完就閉上眼打坐。這不過是奇門遁甲裏簡單的障眼法,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就會隱藏住原有的路,但這個比較簡單,一個字等就好了,時機到了自然破了,但這個陣裏加了別的東西迷魂陣,迷魂陣,一般粗淺的陣法頂多迷住視線,但這個陣會迷住人心神,讓人神經崩潰,除非意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