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晏清的時候,蘇錦衣的心就輕飄飄地像要飛起來一樣。那天蘇錦衣記得她自己穿的是她最喜歡的荷葉邊水袖褶皺裙,那衣服穿在身上,走起路來,水波流動似的輕盈和靈動。
晏清被人販子綁在路邊,插草變賣,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十分狼狽,但與其他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奴隸不同,他一直是昂著頭,雙眼炯炯有神又敏銳地像鷹一樣,像檢閱軍隊的將軍一樣打量著每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眉間的傷疤更添幾分硬朗,他身上的感覺和蘇錦衣在飛霞鎮見到所有人的感覺都不同,後來蘇錦衣才明白那是亡命之徒血的味道,她更加好奇了。
才一眼,蘇錦衣就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會有故事發生的,何況這麼帥,蘇錦衣對她喜歡的美人是寬容的,何況晏清在她眼裏還不是一般的美人,注意到蘇錦衣的目光,晏清也直直地看著她,似乎想通過她的眼睛看透她,蘇錦衣無所畏懼地回視,兩眼笑起來像月牙兒樣彎彎地,簡單,傻這是晏清對蘇錦衣的第一印象。
兩串錢扔下去,"喏,他就是我的人了",蘇錦衣對人販子說,人販子看見這個衣著華麗的小姐就知道她有錢,那就好好宰宰,蘇錦衣的貼身丫鬟小瑞正打算去解開晏清繩子拉他走,人販子就從中間擋著,"小姐你看",小瑞看著氣勢洶洶的人販子就縮回到蘇錦衣身後,"真沒有用啊你",蘇錦衣指著小瑞的頭說,口裏叼著根草,笑嘻嘻地走到人販子前,人販子頓時感覺這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和地痞好像。
"你知道我是誰麼",蘇錦衣不慌不忙地問人販子,"不知道"人販子一老一實回答,他剛剛到這飛霞鎮,蘇錦衣臉上笑意更深了,"很好,那知道飛霞鎮有句話麼,寧可得罪地頭蛇不可得罪蘇錦衣麼"。
人販子馬上想起他來飛霞鎮前好友的囑托,他以為蘇錦衣必定是個麵目可憎凶悍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小姐明明看上去像斯斯文文的大家閨秀,"你還沒想明白啊",蘇錦衣吐掉口裏的草,往後喊了一聲"小瑞",半天聽不到聲響,直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蘇錦衣往後一看,小瑞臉紅撲撲的拿著根粗棍子就來了,看見棍子,蘇錦衣笑著說,"好姑娘,越來越懂我了啊",小瑞自豪地說"那是當然"心裏卻想像你這麼不著調的小姐我還不得上點心啊。
蘇錦衣接過小瑞手裏的棍子,嘴角彎彎,她好開心啊,好久沒有打人了,就是不要嚇到美人了,看到她這架勢,人販子有點相信她是蘇錦衣了,但還是不甘心他會那麼倒黴遇見蘇錦衣啊,看見傻楞著的人販子,小瑞歎了口氣,"哎"有人要倒黴咯,周圍看戲的人也齊齊歎了口氣。
人販子聽到後,嘴角抽搐,他是怎麼惹到眼前的姑奶奶了,而且再說那個小姐一介女流吃虧也應該是她吧,女人家最重名節了,說不定他還可以成為這小姐的夫婿啊,想著便淫邪地看蘇錦衣,越看他越覺得這小姐好看,吹彈可破的凝膚,淡淡的柳葉眉,還有那雙靈動的眼睛,人販子膽子更大了,蘇錦衣看見人販子呆呆望著她流口水的猥瑣樣子,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看見蘇錦衣的笑,小瑞感覺很不好,圍觀者也紛紛散去,美人一笑值千金,但蘇錦衣一笑值一命。
望見蘇錦衣的笑,人販子就覺得有戲,這小美人也許是思春看上他這麼帥的人了,壯著膽子上前去,剛剛距離蘇錦衣一尺的位置,"砰"的一聲,人販子還沒反應過來,一棍子就從天而降,打得他眼冒金星鼻子開花一邊捂著頭一邊罵"你這賤人看本大爺今天怎麼收拾你",蘇錦衣不屑想再來一棍,"小姐,該回家了,"一魁梧大漢擋在蘇錦衣和人販子之間,蘇錦衣氣還沒有消夠,那大漢又加了一句"老爺在等你",聽到她便宜爹的名頭,蘇錦衣把棍子一扔掉頭就走,"小瑞,把人帶回去"。
"是"小瑞連忙去解開晏清繩子,"跟我走",看見晏清破衣下隱隱顯露的肌肉,小瑞說了句"小姐口味變了",晏清沒有說話,心裏滿是惱火,他晏清什麼時候需要以美色來侍人麼,還有這家女人從小姐到丫鬟都不知道廉恥麼,京城裏的小姐們看見男人都知道避避,從那魁梧大漢旁邊走過,晏清和他都在相互打量,大漢看著晏清的模樣想說什麼,但是他知道蘇家堡裏以前沒有過外人的就算了,這回估計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