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衣憋了一肚子火,偏偏又發不得。她吸口氣緩緩呼出,告訴自己“忍,忍”,到了現代以後,蘇錦衣就立誌做個白蓮花,白蓮花多好,蠢人都喜歡的,蘇錦衣變得收斂了許多,但她也發現,她脾氣變得更加不好了。
就像火山容易達到爆發點,之前的冷都是為了後麵爆發做準備。
晏清也是不爽極了,他隻服從聰明人。規則什麼的不都是聰明人製定的麼,他要想打破也是容易的,但他比較喜歡陰著來。
與教室裏朗朗書聲截然不同的是教室外的低壓,一臉陰霾的少女在強忍不爽想著怎麼讓老師知道她的厲害,另一邊的白衣少年在謀劃怎麼讓這個老師變“聰明”點,兩人不爽的臭臉倒是極其相似啊。
“老爺,夫人,小姐遲到了被老師罰站了”,蘇家管家老李向他兩個主人報告,“嗯”夫人反應比較平淡,但是老爺就有點不放心“小姐沒有和老師頂嘴什麼的吧”,“沒有,小姐非常有禮貌”,聽到管家這樣報告,蘇白眉頭一皺這不符合他家女兒啊,他家女兒看著乖巧實則脾氣惡得很。
育才中學的老師之所以那麼大膽敢罰這些富家子弟,原因無他,有他們爹媽在後麵,帝都的富人不同於一般土豪,他們深知子女不好好教導,富不過三代的,所以他們開學第一課就是學會“忍耐與低頭”。
李老師見到蘇錦衣和晏清遲到自然樂得其成看見有人自己跳出來做“範例”。
一是可以給他們爹媽有個答複表示你們的子女我們已經好好教訓了,第二給其他學生立個榜樣,讓他們知道最有錢有勢的兩人,老師我都動得了何況你們呢。
微風習習,春日暖風最是勾人睡意,蘇錦衣的怒火半天找不到爆發點,給風吹沒了,她好困啊。
剛開始還能勉強支撐自己讓自己不倒下,後來眼前的風景朦朧得厲害,半醒半睡間就冷不丁叫了句“晏清”,晏清呆呆看了搖搖墜墜的蘇錦衣半天,看見她神色暈暈才遲疑地答應一聲“嗯”。
蘇錦衣還以為自己在古代的洞穴裏,聽見晏清的聲音,放心地倒下去,眼看蘇錦衣就要和大地“接吻了”,晏清還是思索半天偷偷地把自己身上外套脫下蓋在蘇錦衣身上,順便幫她調整個睡姿。
看見蘇錦衣安靜甜美的睡顏,晏清也困了,兩個小腦袋靠在一起,就著清風入眠。
晏清夢裏是噩夢,夢見蘇錦衣真的和他越來越遠了,他永遠隻能追上她的背影,無論他怎麼努力,哭吼哀求著,蘇錦衣還是決絕地離開他,直到他的心變冷。
晏清醒了,一臉怒色,他絕對不要像夢裏那樣沒有尊嚴地被這個女人踐踏,收回自己的衣服,不再看蘇錦衣。
蘇錦衣也在做夢,和晏清的截然相反,她的夢裏是晏清對她太好,好得她覺得可怕,這夢太假,她不喜歡,她也醒了。
整理好衣服,又恢複到高冷的蘇家大小姐專有表情,晏清和蘇錦衣像兩個冷麵門神樣屹然不動地站在初一一班外邊。
李老師講完課打算去看看外麵兩個學生痛苦的表情,結果來到外麵看見兩人站得筆直筆直比他這個剛剛上完課的人還有精神。
李老師也不好多罰,一個下馬威就夠了,再多了,那些家長不會放過他的,何況他也挑不出毛病,除了遲到外,麵前這兩個學生根本沒有和他頂嘴反駁,讓他想好的招數無處使。
“你們倆進去吧,自己找位置坐下,下次不要遲到了”。李老師站在門口對他們倆揮揮手。
本打算聽到一兩句“我老師再也不會遲到”這種服軟的話,結果這兩個學生看都不看他一眼,李老師很憤怒,看來今天“敲打”得不夠啊。
其他學生期待了好久的晏家少爺和蘇家大小姐終於露麵了,結果一看到兩張如出一轍的冷臉,其他想搭訕的學生果斷不敢了。
蘇錦衣好煩,和這群無聊的同學一個教室,她上輩子最討厭讀書了,而且教室隻剩下一排雙人座位。
晏清也好煩,整個教室密密麻麻都是學生,氣味難聞而且最重要的是隻剩下一排雙人座位了。
兩人久久沒有坐下,蘇錦衣想:算了,當作考驗自己的耐心吧。吸了口氣,蘇錦衣小步走過去坐下。
看見晏清還傻站著她就高興,有本事你站一輩子,不自然地蘇錦衣就衝晏清笑了。
晏清當然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不就是坐一起麼,你都敢,我還怕麼,就當作練自己的耐力吧。
兩個異心同軌的人坐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