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暑假來的不早,和瑾看著拖行李箱的學生們離開,抬頭看了看日曆。
7月22號。
“don’t hold your breath……”手機鈴聲響起時,和瑾正愣在門邊,視線定住在馬路對麵的校園裏。
“喂,你好。請問你是……”
“和瑾,我呀,我現在還在法國,站在巍峨的埃菲爾鐵塔下給你打電話,開心嗎?”連歌的聲音傳出來,似乎帶著濃濃的法國浪漫氣息。
“嗯。”和瑾怔了一下。
“我下午的飛機,明天就可以見到我啦!想我了沒啊?嗯?”
和瑾沉默,旋即笑的開心,“我當然想你啦,你小子在天津就我一個親人,我走到哪都得記掛著你不是。幾點的飛機,我接你去啊?”
連歌聽見和瑾這樣的語氣心裏有了回家的熟悉感,放鬆下來的情緒裏帶著一絲絲歉意,頭頂是法國明媚的藍天,輕柔遊蕩的風裏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香水味。
和瑾回想起連歌這次出國的原因還是主動請纓,去法國的公司呆了半年。
他也是個喜歡逃避的人不是嗎?和瑾的思緒飄回到去年過年時,連歌公司開年會的時候。
連歌在他公司的年會聚會上,當著部門裏幾十號人打電話給和瑾告白,說想結束現在的關係,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繼續。和瑾不是沒想過要答應,隻是那幾天正是宇信忙著找工作,星水吧事情又多,再加上牧辰偶爾來找找事兒,生活就一下子亂套了,心裏正煩躁,連歌一個電話又給她添堵。開著免提的連歌,尷尬的被拒絕了。
再怎麼麵對啊。連歌也是薄臉皮的人。
“連歌,你告白了啊?”
蔚渺的電話在和瑾的通報之後打進來。和瑾當初的意思是希望蔚渺能幫著出個主意,誰知道蔚渺本來也是有意撮合倆人交往,現在一方都邁出這一步了,自然需要有人在一邊煽風點火添個油加個醋啦。一不小心促成一樁美婚事,積多少陰德啊。
“嗯。”
“怎麼個情況啊?和瑾答應了?”
“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麵,在電話裏拒絕我了,她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可是她不知道嗎,我在身邊守候了那麼多年啊,我洗完要個結果啊,難道都不可以告訴我,她也喜歡我,也希望我靠近嗎?”連歌泡在酒吧喝的微醺。
“連歌,你明知道和瑾隻是放不下宇啟澤,這麼多年一直放不下,雖然她總是表現的自己不在意了,告訴我們她不在意了,你不是也見到她不願把宇啟澤用過的杯子扔掉嗎?你了解,就不該急啊。”
蔚渺的寶寶已經學會叫爸爸媽媽了,蔚渺依舊休著產假,老總是老爸,自然不必急著上班,寶寶還是自己帶安心。
畢竟媽媽年紀也大了,身邊有個孩子不吵不鬧還行,要是總讓老人家累也不是個辦法啊。
寶寶在電話那邊細聲細氣的叫了聲“叔叔”,連歌愣怔間看到舞台上炫目的燈光裏舞動的年輕軀體,思緒亂了。
想想自己和和瑾從最初的日子一路走到現在,該是慶幸自己毅力堅定吧,和瑾是多麼沒心沒肺的麵對這場愛情,不,是這場風花雪月一般的糾葛,忙著應付,忙著閃躲,還要維係他們之間多年累積的不見得會永久的友情。
還是選擇了逃避,或許半年之後再回來,和瑾和他都會想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和多的時候互相攬著肩膀說說學生時期的糗事,互相不介意的在閑暇時間裏吃飯逛街看電影。
上次公司聚餐,露水濃重的夜,喝多的連歌被幾個著裝裸露的女人環抱著擁向附近的旅館。
連歌一直念叨著和瑾,走了沒幾步趴在路邊吐得昏天黑地。
一起的同事看不下去就掏出連歌的手機,找到標注和瑾的聯係人,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那時,和瑾正是夜裏不睡的時間段,忙著趕稿子,校對編輯部的一些小文章,急躁的電話鈴響在空曠的公寓裏。
和瑾把連歌接回自己的公寓,臨走時連歌表明了心意。
後來說起來,連歌總是尷尬的笑笑,酒壯慫人膽嘛。我不喝多了怎麼敢胡言亂語呢。
這是他對和瑾說的,在麵對她是,他開始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