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羅琦、許穀、胡柘、弈畢都是沒有什麼背景之人，可這些人都是難得的將才，隻是限於廬陵朝堂昏暗才無法一施拳腳，可在這聯軍卻是大放光彩，如今更是追隨古紀褚常年駐守在龍炎關，連廬陵都不願回了，沒想到孱弱的廬陵國竟也有這許多善戰之將。
不過這北廬州還真是出將才，古斡迪、田煜津這倆年少的不說，除去古紀褚，胡柘、弈畢似乎也是北廬州人……
……
北廬州？？
羅琦早年在入聯軍之前似隻身前往北廬州遊學過，許穀是舉家自北廬州遷至濟海的，弈畢來自傍天郡，胡柘、古紀褚一家與田煜津更是出自北廬州重鎮山陰。
怎的都與北廬州脫不了幹係，這是巧合？還是必然？若屬巧合，那北廬州便真是臥虎藏龍之地；若是必然，這一切他古家、田家又是否有什麼聯係？
猛然間，令滎心頭一顫，忽的有一驚天設想，這想法之大膽卻是連他自己都不禁心中顫抖——若古紀褚、田峻旒，還有這羅琦、許穀、胡柘等人都是出自同一勢力，甚至包括當年的魯彥麟，那這勢力影響便實在太大了，能在白圖眼皮子下將其覬覦已久的魯氏財富一夜之間騰挪到田家，能影響第一都尉乃至聯軍，能讓這麼多優秀的將領甘願長留龍炎關，並前赴後繼不惜生死，又對關外之敵如此了解，這樣的勢力在令滎的認知中隻有一個——“聖族”。
如果是聖族那一切就都明朗了，隻有這建造了龍炎關的聖族最清楚它的意義，也隻有聖族接連培養出似古泰寧兄弟，古紀褚父子，田煜津這樣眾多的一流將領才合乎情理，怕是也隻有聖族才能調動得這許多優秀將士拋棄功名利祿，義無反顧的枯守龍炎關，更是被庇族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聖族才最清楚庇族手段。
令滎知道他這個假設實在是太大膽了，聖族一詞如今已然成為亞蘭大陸的禁忌，以江陵風氏為首，江寧、廬陵、彭東，明裏暗裏都在剿殺一切與聖族有關的人與物，即便戈陽、燕雲也禁止有關聖族言論，現今也僅在一些雲遊的苦行者口中才能聽到這個古老部族。而他的恩師正是一位雲遊至廬陵的苦行者，如不是恩師，令滎或許都活不到今天，也不會有這一身憑之以傲的本事，不會知道有關聖族的真相，更不會將古紀褚、田煜津與其聯係起來。
聖族！！！
想到這不由得內心激蕩，抄家滅族非他所懼，他早已決然一身，亦無所牽掛。
依恩師當年推斷，聖族後人即便還留於世，也隻可能是困居於碧翠海，在季家與各異族庇護下維係血脈不斷罷了，早已不複當年那睥睨天下霸道實力。可如今自己這猜測若屬實，則聖族並非如恩師所說那般沒落，隻是蟄伏在暗處積蓄力量，單單於龍炎關所展現的怕就足以威懾亞蘭各君王，即便他們的目的隻是固守這龍炎關，而非這天下，天下仍會畏之如虎狼，除之而後快。
想要證實這猜測，唯一需要去確認的就是古紀褚、田峻旒以及羅琦、胡柘等人潛藏暗流之下的這層關係：他們若是早便相識，且互有聯係，則這些人必是聖族後人無疑。
然而他沒有辦法去驗證這層關係，就算可以他也不會這麼去做。
想清楚這一切令滎就更願意相信他的猜測是真實的，倘這就是真相，他所做任何有關聖族的調查都可能將其陷入險境，不論是不是真的，他都會將這一切深埋在心底。
“嗯，幸好北麵冰原乃嚴寒之地，除了那些高大的巨人和狼人再沒有誰能繞的過雪神山；漲海上有海族把住峽口，便是鮫人也輕易不得過，更不用說其它。不過海族、巨人及狼人皆是仇視庇族，但這些異族究竟從何而來，煜津可知？”
看著眼前略顯稚嫩的溫厚少年，令滎心中與他一教高下的鬥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卻是深深的憂慮——他們太優秀了，不僅僅是煜津，古紀褚父子，田家、羅琦這些人都是如此，在這外有庇族窺視、內有五國紛爭的亞蘭，他們就如朦朧迷霧中一盞盞燈火，明暗搖曳飄忽不定，可以為迷茫的路人帶去光亮與指引，卻也會引起有心者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