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樺接到警察局長電話的時候,人正在自家餐廳裏吃麵條,偶爾視線會落在廚房裏,從這裏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料理台,莫名的,眼前浮現出那天十一在廚房做飯的情形,真是難以想象,她那種脫韁的野馬一樣的性子,竟然也能安靜下來做飯,而且味道還不錯。
“陶樺,我說什麼你聽見了麼?”警察局長在話筒裏吼,陶樺扯了扯唇角,拉回神誌,淡淡的說,“聽到了,梁怡,梁教授在鳳城遇害了。”右手下意識的敲了敲矮櫃的櫃麵,沒說話。
那邊局長臉一黑,低頭看了眼桌麵上的的報紙,一個頭兩個大。
梁怡在滬上學術界很有建樹,他遇害的事兒一經傳回滬上,幾個大學的學生以及學術界的人士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報紙上的頭條刊登了不止一兩篇催滬上和鳳城警方破案的文章,上麵下了命令,這件事兒必須妥善處理,一旦搞砸了,那幫文人的吐沫星子能把整個警察署給淹了。
“你有什麼看法?”他知道陶樺現在心裏有氣兒,但是李立文的任命是上麵直接下的,他也沒辦法。
陶樺打了個哈氣,低頭看了眼放在櫃子上的麵,不由得皺了皺眉,又坨了,糊成一團。
“沒什麼看法,我覺得李探長可能會更有心得。”他淡淡的說,嘴角一抽,心裏暗罵了一聲莫夜混蛋。
話筒裏傳來局長尷尬的笑聲,陶樺有些索然無味,剛決定掛了電話,便聽對麵說,“陶樺啊,你看這麼辦怎麼樣?你現在去鳳城協助王申把這個案子給辦了,隻要這個案子破了,能抓到凶手,我保證讓你回來,李立文那個飯桶,我也看他不順眼了。”東西區警局隔海深得很呢,把李立文放在他們西區,他心裏也跟紮了一根刺兒是的,更何況那還是個酒囊飯袋。
陶樺沒說話,拿起筷子攪了攪麵,好一會兒才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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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樺下了火車,鳳城警察局的王申親自去火車站接的人。
“走,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王申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拉開車門示意他上車。
陶樺上了車,對王申說,“住的地方先不著急,先去看看屍體,然後再去案發現場看看。”說著,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往後一趟,靠坐在車椅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疲憊。
王申從後視鏡裏看著他嘴角和臉頰的傷,有心想問,張了張嘴,還是沒敢問,萬一戳了這位的心窩子就不好了。
王申在清末衙門裏混了兩年,別的沒學會,察言觀色,為官之道卻是學到了不少,不該說的話是死也不能說的。
王申開車帶著陶樺直接去了警察局的停屍房。鳳城警察局裏還沒有專業的法醫,扶著查看屍體的,還是清末的一個仵作,六十多歲的一個老頭,一臉緊張的站在挺屍台旁邊看著陶樺。
屍體上的白布被掀開,露出蒼白的屍體,老頭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說,“屍體是被人用刀砍死的,致命傷沒有,一刀一刀,砍到血都流光了,自然就死了。”仵作一邊說,一邊偷偷看了眼王申。
陶樺皺了皺眉,圍著屍體轉了幾圈,“他被下了藥了?身體裏有毒物反應麼?”
老頭兒咽了口吐沫,搖了搖頭,“不是被毒死的,我檢查了他的指甲,沒有發黑的痕跡,銀針刺穴也沒有毒物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