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修複是一件極其考驗耐心的活兒,尤其是後麵涉及到臨摹,十一沒有繪畫底子,所以即便看著於程程忙的焦頭爛額也是幫不到什麼忙的。
常瑩瑩對鳳城古墓裏出土的一塊破碎的玉璧很感興趣,主動把這兒活計給懶了過去。古墓裏出土的青銅器不少,還有字畫和一些綿帛,老肖主要負責綿帛和字畫,這兩項要求的技術尤其高,十一這樣的也隻能打打下手,且作用不大,反倒是幾件青銅器她已經能上手了。
除了上麵說的一些類型和那把丟失的白起青銅劍,這次出土的最有意思的一件文物還算是一把古琴。
古琴的損壞程度很嚴重,在木器,漆器方麵,地宮文物辦公室倒是沒什麼人擅長,所以老肖把蔣晨給拐了過來。
回來後的第四天,修複工作正式開始,十一著重在做一隻青銅饕餮紋雙耳壺的修複。墓穴在之前也沒有遭到過盜墓賊的迫害,裏麵器皿大部分保存得不錯,所以相對一十一這樣的新人,青銅器的修複還是相對簡單一些的。
青銅饕餮紋雙耳壺是從中間開始裂開的,一共隻碎了三片,右麵的耳朵掉了下來,但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在挖掘過程中並沒有找到這隻掉落的耳朵,所以後麵要把它補上來。
這個時候的修複技術還不夠完善,大多都是從老紫禁城的造辦處流傳下來的一些技法,當然也有一些民間流傳下來的技法,老肖把這些零散的東西整合起來,便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獨特的修複手段。
於程對青銅器方麵不是很感興趣,常瑩瑩大小姐脾氣,因著喜歡玉器和綿帛才入了行,到十一這裏便完全是被稀裏糊塗抓進來的,老肖傾囊相授,此前又跟著做了不少青銅器的仿器,現在勉強也能上手試一試了。
老肖不敢把太精細的東西讓她做,這隻雙耳壺銅胎很厚,破損的不是很嚴重,給她來做正好。
正式接手修複的時候,十一先是把老肖辦公室裏所有相關青銅器修複的資料都搬到了家裏,然後又跑去滬上專門做焊接的一家鋪子觀摩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回到家裏,自己先是把從琉璃廠那裏淘弄來的破碎銅片拚湊修複,找找感覺。
陶樺的車子停在外麵,風塵仆仆的進了屋子,一眼便看見坐在客廳地毯上抱著個破舊的青銅器瓷片用錘子敲敲打打的十一。
“你幹什麼呢?”陶樺走過來,燈光在她臉上留下一道暗影,短發垂落在鬢邊,更襯得她肌膚如雪。陶樺一下子就想到那天在櫻花樹下,他離她那麼近,近得都仿佛能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香味兒。
臉不自覺的紅了一下,陶樺解開外套掛在旁邊的衣架上,回頭看十一,她已經挺直了腰看他,灼灼的視線盯著他的臉。
“你看我幹什麼?”陶樺抹了一把臉,挽起襯衫袖子往廚房走。
十一翻身從地上坐起來,走到廚房門口看著他洗菜切菜,唇上染了幾分笑意:“有件事兒想問你。”
陶樺正低頭給魚剃鱗,回頭看她。
十一抱著瓷片問他:“你也是衝著那批貨來的?那批貨裏到底有什麼?”她一直很好奇那批人人都想得到的貨到底是什麼,那艘船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遇險,導致整船的人都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