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頭兒,河西那邊的無頭案檢查結果出來了,是前幾天聖恩醫院丟失的那具屍體。”
“頭兒,下班了!”
“頭兒……”
陶樺合上最後一份文件夾,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離電影開場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鍾的時間。
他一邊揉著眉心站起來,一邊對門口新招聘的警員說:“好了,這幾天大家都忙壞了,今天準時下班吧!”說著,拿過一旁一架上的西裝外套披在身上,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陶樺一走,警察局裏的警察們便一窩蜂的湊到一起。
“我賭這次墨小姐能拿下咱們頭兒!”
“我賭兩個月。”
“我賭三個月,誰還不是個傲嬌呢?咱們頭兒那可是滬上有名的一條街,街霸,土豪,墨小姐怕是不能的手吧!”
“瞧你說的,你當墨小姐是什麼人?手段可多著呢,你沒看見每次墨小姐來警察局約咱們頭兒,咱們的下班時間都提前麼?咱們頭兒那就是自己個在那兒端著呢,要是……”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聚在一起八卦他們的頂頭上司不說,且說陶樺出了警察局,原來門口停摩托車的位置竟然空蕩蕩的。
難道他出來早了?
低頭看了眼手表,陶樺不由得皺了皺眉,沒早,還晚了三分鍾,難道是她等不耐煩了,不等了?
一想到最近他總是故意冷著十一,難道她打退堂鼓了?
陶樺煩躁的扒了下頭發,突然有種莫名的驚惶感。
他知道十一喜歡他,不然不會隔三差五來找他,還學著新式女子的做派追求他,約他看電影。他心裏是歡喜的,但是又生氣她那天在船上行事衝動,所以故意冷著她,也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就這麼很無恥的吊著她。可她今天未像平常一樣提前等他,他心裏又跟被貓爪撓了一樣,說不出的別扭。
心裏有些惶惶的,陶樺下意識的朝她平時來的方向看,可看了許久也沒見到人影,心裏的那種不安竟然一點點擴大開來。
“陶探長!”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陶樺猛地回頭,見是平日裏常蹲守在警察局門口的黃包車夫阿龍,“有事兒?”
阿龍笑了下,一邊搓著手指一邊說:“那什麼,陶探長是在等墨小姐吧!”
陶樺愣了下,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怎麼了?你見過她?”
阿龍裂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眯著眼睛說:“見過的,見過的,墨小姐剛才過來了,不過似乎有什麼事兒,沒等到您後就離開了,離開時讓我給您帶兩句話。”說完,又笑眯著眼睛朝他碾了碾手指。
陶樺乜了他一眼,從錢夾裏拿出一張五塊錢的票子遞給他:“說吧!”
阿龍嘿嘿一笑:“墨小姐說,她要去南京出差辦公,電影就不跟你去看了,這是電影票。”阿龍從兜裏掏出兩張有些皺巴巴的電影票遞給陶樺。
陶樺一愣,不由得皺眉看著他黝黑掌心裏的電影票,好一會兒才訥訥道:“票給你吧!”說著,轉身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已經入了春,天氣還帶著一股子冷冽,陶樺煩躁的搖下車窗,任由冷風吹打的麵上,直到五官都有些麻木了,他才用了錘了一下方向盤,掉轉車頭往火車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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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十一和墨吉都被撈上了老肖的船,但是蔣晨卻像是離奇失蹤了一樣,從此消失無蹤。
船上的那批文物都找了回來,唯有蔣晨的那隻眼睛不知所蹤。
關於幹擾儀的事兒十一和陶樺有誌一同的選擇了沉默,誰也沒有說破,最後被軍統的人統一帶走了。
南京博物館那邊已經派人來進行文物交接,後來又來了幾封電報,讓老肖帶著地宮文物辦公室的人去南京開會,交流工作經驗,順便做一個文物修複報告。
事情辦得挺急,十一也是臨時才接到通知,本來打算親自等陶樺出來在跟他說,結果他遲遲不出來,隻好讓阿龍代為轉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