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點點頭,笑容甜美的膩在我的懷中,我垂下眼眸望著懷中的小男孩,含著笑流下了眼淚,如何都製止不住。小男孩抬起頭來望著我,伸出稚嫩的小手為我擦著眼淚說道:“母後,你怎麼哭了?”
我忙避開臉擦了擦臉頰的淚,卻怎麼都擦拭不幹淨,說:“母後眼睛裏麵進了沙子。”
一道蒼涼的嗓音響在我的身後,說道:“母後,你怎麼又哭了。”
我詫然的轉過身子望向站在我身後的元恪,他一身玄色儒裝站在我的麵前,心疼的眼眸停留在我臉頰上的淚水,我伸出手去慢慢靠近他,害怕這就是我做的一場夢,他真實溫暖的臉頰就在我的掌心裏,宛若我從未曾失去過他。
我的淚水來的更加洶湧著。
元恪緊緊將我抱在懷中,他顫抖著嗓音說道:“母後,恪兒長大了,恪兒能夠保護你了,恪兒會保護母後不讓母後再哭泣了。”
我將臉埋在元恪的胸膛裏痛哭流涕著,伸出手來抱住元恪,泣不成聲的說道:“恪兒,母親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在天之靈的親生母親,母親對不起!”
元恪卻含淚笑著:“母後,恪兒從未曾怪您,您應該是知道的。母後怕恪兒受盡他們的磨難,恪兒知道母後,母後也深知著恪兒寧死不屈的性子,你我是母子啊。”
我忍住哽咽的淚水推開他將他望著,伸手撫摸著他的胸膛說道:“母後那一劍,疼嗎?”
元恪握住我的手說:“恪兒不疼,恪兒已經是男子漢了,恪兒不疼。恪兒還要保護母後不被人欺負呢!”
我忙堆笑點了點頭,心中的悲切膩在胸腔裏無法疏散,喉嚨一甜,胸腔裏的血沒有忍住咳了出來,元恪驚愕的望著我嘴角的鮮血,正待說話的時候,就聽見旁邊露出祁陽那張陰沉的臉色,兩個人一人握住我的一隻胳膊,不斷的拉扯著。
祁陽怒然的讓元恪放手,元恪冷笑一聲抽出劍來向祁陽砍去,祁陽一躲,無數的箭便射入了元恪的身上,我悲慟的吼著元恪的名字,正待上前時,就瞧見元恪獰笑著將手中的劍狠狠的刺向未曾防備的祁陽身上,我下意識的拿身子去擋,那劍從我的心髒裏穿越過去,直插入祁陽的胸口。
我撲倒在祁陽的身上,他含著鮮血將我望著,眼眸中噙著死前的溫和,嘴角也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我猝然一驚,便從夢中驚醒過來,滿身是汗的望著眼前一臉擔憂的祁陽,難以語言的恐懼在心中久久徘徊,好似剛才的穿心之劍依舊橫穿胸口,那撕裂般的痛楚讓我無法忘卻。
祁陽瞧見我醒了,想要起身去喚邢曲彥進來為我開藥方,我心中一急便拽著他的衣擺,滿臉哀求悲切的望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祁陽,我怕是不行,可是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讓你知道一件事。無論我是任盈還是吳冬兒,你祁陽是我今生深愛著的一個人,你是唯一一個我即使痛楚難耐也會待在身邊的人。”
我頓了頓,喘了口氣說道:“是,我的心裏是有祁猛,是有張晨,是有任夏,是有元恪,可是他們加在一起的分量在我心中還抵不過一個你,他們死了,我會為他們傷心難過,為他們流眼淚流到天明,我會為他們哭瞎我這雙眼睛,我會傷心難過到折磨自己到半死不活的地步。可是,祁陽,你知道嗎,你若是死在了我的麵前,我隻會笑著離去,隨在你的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他永遠不明白,我是那樣深深愛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