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望著我淒慘悲情的眼眸心碎的將我抱在懷中,淚水滴濺在我的臉上,混合著我的淚水一同滴落在g榻之上,他顫抖著嗓音說道:“冬兒,是我錯了,是我不該這樣對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隻剩下我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好不好?”
我反手抱著祁陽渾身冰冷的想要索取更多的溫存,淚水劃過我冰冷的臉頰,我絕望淒美的笑道:“你知道我剛才做了個什麼夢嗎?祁陽,我夢見你用殺任夏的方法殺了元恪,我夢見元恪反手刺向你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用身體去擋,你跟我一同死在了他的劍下。祁陽,我怨恨過你的手段狠毒,我怨恨你的鐵石心腸,可是同樣的,我是那樣深愛著你,深愛著你的溫和,深愛著你的一切。”
他哽咽的說道:“別說了,別說了。”
我含淚笑了笑,視線越發的模糊了起來,氣息漸漸消弱著說道:“祁陽,你我當年就留在喬家莊,一輩子不離開,該有多好啊。咱們留在那裏,你白天去勞作,晚上回來我給你做飯,咱們就吃我做的糕點,然後我給你生下元恪,海露,讓他們給你做孝順的子女,讓你教他們讀書,教他們做人的基本道理。平淡的日子裏,你我相依為命,再也不會這樣爾虞我詐了的,多好啊。”
祁陽緊了緊手臂說道:“咱們現在就回去,咱們兩個人現在就回去,咱們回去就再也不會來了,咱們再也不回來了。”
我疲憊的說道:“我若死了,你便將我埋在那裏吧,讓我去陪冬兒的家人說說話,讓我以冬兒的名義下葬在那裏,也好讓冬兒得以享受香火。”
祁陽顫抖著嗓音強笑著說道:“你當真是癡了,你不就是冬兒嗎?”
我剛想搖搖頭說不是,意識便模糊了下來,耳邊吵吵嚷嚷的停了好些人,我勉強睜開眼睛卻瞧見祁陽暴怒的站在邢曲彥的麵前,心中一急便哼了一聲。
守在我身邊的以夢聽見聲音,忙瞧著我,轉頭顫抖著嗓音說道:“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祁陽擠到了我的麵前,將我抱在懷中說道:“想不想喝水,還是餓了?”
我搖搖頭,指著跪在地上的邢曲彥對祁陽說道:“你別怪他,是我讓他不要對你說的。”我粗粗的喘口氣說,“我不喜歡你殺人的樣子,祁陽,你不要將我的死怪罪在他的頭上,他不是神仙,他隻是個行醫者。”
祁陽連忙點點頭依了我,忙說道:“菩提寺裏的主持最是靈驗,我這就叫人喚她過來,她一定有辦法將你治好的。”
我隻當這算是給祁陽一點希冀,也就虛弱的點點頭應了下來,轉頭過握住以夢的手,望著哭成個淚人似的逐影說道:“我一直將我身邊的人視為妹妹,逐月被我嫁到了高武的家中,她為了成全高武的忠貞,也隨著高武走了。我現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以夢跟逐影了,她們兩個人若是願意,便送她們出宮,給安排老實一點的家庭嫁了吧。”
以夢跟逐影跪在我的麵前悲聲的喚著我,我疲憊的笑了笑,微微揮動著手說道:“這皇宮裏對我存有惡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們瞧見我走了,斷然不會放過你們。即便祁陽如何照顧,隻怕都是照顧不到的,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趕緊嫁了吧。不求男方的家世多麼顯赫,隻求能夠平平安安的一輩子,兒孫繞膝就是了。”
祁陽瞧見我說了這麼多話,完全就像是在準備後事一樣,心中一悲落下淚來,忙哽咽的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麼,說出這話來就像是隨時準備走了的人。冬兒,你的身體那樣好,楊凡嫣那樣下毒害你都未曾將你害死,你怎麼能說走就走了呢?”
我聽見這話想要笑一笑,笑意最終還是掛在了嘴角便垮了下來,我伸出手摸著祁陽的臉:“祁陽,我最放心不下你了,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說你的憤恨衝著誰發泄出來呢?等我走了,你好好地活著,不要再將那些黑暗隱藏在心中,也不要再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了,不然你下輩子即便成了乞丐也是彌補不了這些罪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