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婆?你姑婆在宮裏嗎?”
“嗯!我剛剛看見她了!他們說她住皇宮!”
秦楚煜一頭霧水。
住皇宮?真正住皇宮的隻有宮裏的主子,譬如太後、帝後妃嬪以及他們這些皇子等等,不過,皇宮的宮女嬤嬤們挺多,或許其中一個就是小夥伴的姑婆?
“你姑婆叫什麼名字?”秦楚煜問。
“我姑婆叫……叫……”小淨空半晌才記起來自己不知道姑婆的名字,“我不知道!”
“這……”秦楚煜歎氣,“你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話會很難找的,皇宮的人比國子監的學生還多。”
小淨空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腦海中靈光一閃,道:“他們叫她太後!”
“咳!”秦楚煜嗆到了,“太、太後?你姑婆是太後?你是莊家人嗎?”
小淨空想了想,嚴謹地說道:“我在鄉下是莊稼人,不過現在我們搬來京城,不種地了,所以應該不能算是莊稼人了。”
秦楚煜:這和種地又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搬來京城就不是莊家人了?這還能隨意更改的嗎?
兩個孩子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半天,秦楚煜也沒整明白小淨空到底是不是莊家人。
他才八歲,說他懂吧,他不懂,可說他不懂吧,他又知道母後與莊貴妃是不對付的。
秦楚煜正色道:“你要是莊家人的話,我以後就不能和你玩了。”
小淨空瞪圓眸子道:“可我現在已經不是莊稼人啦!你可以和我玩!”
“唔,那好吧。”他也挺舍不得這個小夥伴的,“可是我今天不能帶你進宮。最近我嫂嫂病了,我哥哥心情不好,我帶小夥伴去宮裏會惹他不高興,這樣,你再等兩天,我一定帶你進宮。”
小淨空:……也隻能如此了。
莊太後回到了闊別一年多的仁壽宮。
仁壽宮一切如舊,連宮人都與她離宮前一般無二。
莊太後高調回宮,沒提前與皇帝通氣,真是給了皇帝好大一個“驚喜”!
莊太後坐在正殿台階之上的鳳椅上,身穿玄色紅邊繡金鳳長袍,頭戴金色鳳冠,雍容華貴,又不失淩厲霸氣。
皇帝站在她麵前的漢白玉地板上,一臉恭敬與孝順:“母後鳳體安康,真是國之大幸。”
莊太後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皇帝的臉上,不鹹不淡地說道:“皇帝明白就好。”
皇帝的眸光動了動,對莊太後含笑說道:“行宮路遠,母後沿途勞累了,兒臣帶了梁禦醫前來為母後請平安脈。梁禦醫!”
“臣在!”年過五十的梁禦醫挎著醫藥箱走上前,跪下,衝莊太後磕了個頭,“臣恭迎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莊太後冷笑一聲,探出手來,漫不經心地說道:“皇帝孝順,哀家就不拂皇帝的一番心意了。”
皇帝給梁禦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為莊太後請脈。
梁禦醫膝行著來到莊太後腳邊,將藥箱放在地上,打開後取出一方幹淨的綢布搭在太後的手腕上,隨後隔著綢布為太後號了脈。
莊太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梁禦醫,哀家的脈象如何?”
梁禦醫收回手,將綢布放好,拱手道:“太後脈象平穩,比從前似乎更康健了三分。”
皇帝眉心不著痕跡地蹙了蹙。
莊太後淡淡地勾起唇角:“皇帝很失望?”
皇帝忙道:“怎麼會?兒子一直都盼著母後早日痊愈,平安順遂,長命百歲。”
莊太後冷笑道:“承皇帝吉言,哀家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哀家還要看著昭國日漸壯大,百姓豐衣足食,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皇帝埋在寬袖下的手捏成了拳頭。
莊太後笑道:“皇帝的孝心哀家知道了,沒什麼皇帝就去忙吧,哀家不在,想必皇帝忙得很。”
這話就有些意味深長了,皇帝忙什麼?是忙著處理朝政,還是忙著剪除太後的黨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