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後,呆萌鼠驚魂未定地撲倒在自家主人的懷裏。那個人太可怕了,中了箭還跑得飛速,差點抓到它,差點小命休矣。
“小七,你又瘋哪裏去了?”主人把這隻叫“小七”的呆萌鼠從自己懷裏扯出,一手托住它肥碩的身體道。
小七豆大的眼珠從主人鼓鼓的胸口劃過,鼠眼裏有一絲懊惱,隨即對著主人一陣“吱吱嘰嘰”的比劃起來,大意是說:有個黑衣人闖進來了,武功很高,這人對它很壞,要抓它烤肉吃。
在比劃到黑衣人蒙麵時,小七扯過主人的衣袖遮住自己的嘴,隻餘豆眼滴滴地轉。比劃到黑衣人中箭時,它竟一爪捂住另一爪,還誇張地向旁邊倒去,卻忘了主人的手實在嬌小,沒那麼多地方供它發揮,差點摔到地上去。
最後以爪遮眼,無限委屈,它小七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追殺過?
“嗬嗬……”女子見它賣萌,淡淡笑出聲來。
遠處右使的目光從手舞足蹈的小七轉到女子身上,看到那張明媚的笑臉有瞬間的驚豔,但隨即厭惡的情緒湧了上來,這女人就是憑她的美色迷惑了主子罷。
“左使大人,你還有閑情逸致逗弄這隻老鼠。”右使繃著臉不悅道。
指的是外敵闖了進來吧。
左使在轉身的刹那已收回了臉上的笑意,隻見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偏偏看似慵懶的眸中隱含著幾分淩厲,使她絕美的臉上透著幾分英氣。
“它叫小七。”左使糾正道。
隨著她語畢,小七一反剛才的委屈呆萌,老鼠頭高高昂起,豆眼朝天,整個一傲嬌樣,隻是雪白的毛發因為逃命而淩亂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沾染了泥巴黑呼呼的,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右使看著一本正經的一人一鼠,繃著的臉更加僵硬起來。明明他每天操練士兵功勞最大,主子卻讓這個女人做了左使,左為尊右次之,自己硬生生矮了半頭,屈居右使之位,連帶著她的這隻臭老鼠也趾高氣揚的。
想到主子對這女人的態度,右使不得不壓下怒氣,拿公事壓人道:“雲安山闖入了外人,左使不需要前去查看嗎?”
讓他跟一隻臭老鼠打招呼?門都沒有!那不是把自己降到了畜生的位置?
左使卻不以為意,也對右使的說辭絲毫不緊張,小心地把小七放到自己肩膀上,才淡聲說道:“右使不必焦急,剛才小七與本座說了,那人中了綠鳶之毒,左右活不過今晚。”
綠鳶,西域傳來的一種植物,花朵提煉物有劇毒,中毒者一個時辰之內必毒發身亡,關鍵此毒無解。
右使聽罷稍稍放了心,畢竟雲安山的秘密若是曝光,他和所有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小七身上髒了,本座先帶它去梳洗,右使請自便。”左使不欲與他多說,帶著小七就往自己的石屋走去。
小七聞言,豆眼中閃過一道光亮,站立在主人的肩頭威風凜凜地與右使錯身而過,小小的鼠頭高傲地別轉過去,還若有似無地吐了口氣,就像人“哼”了一聲一樣。
再通靈也是隻老鼠!被小七鄙視了的右使氣得七竅生煙,卻不敢如何,最後隻能悻悻離去。
一進入石屋,小七隨即不淡定起來,主人,這裏有那個壞人的味道!
還真是個聰明的。左使嘴角微勾,邁著輕盈的步子往自己的床前走去。雲安山的人也就三塊地方去不得,她、右使以及背後主子的石屋,而她這裏也就那床幔後能藏人了。
“嘩啦”一聲,石青色的床幔被左使重重地撩起,果不其然看見了那個黑衣人。
小七對著他就是一陣齜牙咧嘴。
可黑衣人卻無力再追殺它,露在外的眼睛周圍青黑一片,顯然毒素已侵入五髒六腑,回天乏術。
隻是那雙鳳眸依舊淩厲,讓凶悍的小七止不住一陣哆嗦。
左使冷豔一笑,毫不客氣地扯掉了他的麵罩。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