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澀的藥汁被她一口口咽下,一陣陣反胃,她卻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不能再糟踐自己的身子了!
腹中的藥汁在翻滾,空空如也的胃讓她虛弱難受,她看向丫鬟,語氣中帶著急切,我餓了。
她要吃東西,她要吃的飽飽的,這樣才不會餓著腹中的小生命,這樣才能讓他健康順利的出生。
好!好!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拿吃的!
丫鬟喜極而泣,急匆匆的往外跑,潘可雅臉色一變卻又把她叫了回來,我懷孕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陸子謙以為她是鳩占鵲巢的惡毒婦人,陸老夫人從中作梗了十二年,就連將軍府裏的嬤嬤婢女們都敢對她上下欺淩,若是她懷孕的消息傳了出去,這個孩子她能保的下來麼?
怕是陸子謙知道的第一時間就要讓她把孩子流了吧!畢竟,自己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玩物而已!
好在丫鬟機靈,除了那天偷偷找來的郎中,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你以後找郎中開藥要偷偷的去,千萬不要聲張,平日裏在將軍府裏也盡量要低調,就當做我心灰意冷不問世事了,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這孩子的事情!
細細的交代了一遍又一遍,潘可雅一遍忍著嘔吐的欲望一遍將食物往嘴裏塞,她要活下去,也要讓她的孩子活下去,她要堅強!
懷了孩子的滋味真心不好受,更何況還是一個有病在身的女子懷的胎位不正的孩子?
潘可雅每天按時喝藥,吃了吐吐了又要吃,行走間不僅要注意不要磕著碰著傷了孩子,又要注意不能讓旁人看出端倪來,後來幹脆便隻在自己的屋子以及周圍的一小片院子裏活動。
陸子謙很久沒來看她了,倒是來往的丫鬟婢女們有意無意的會在潘可雅的耳朵邊說些東西。
例如那天將軍又夜不歸宿了,據說香姑娘的坊船裏當夜所有喝花酒的登徒子都免了單,那是將軍高興之下給的賞賜;
例如那天將軍為了尚書侍郎的兒子揶揄了香姑娘一句話便跟他大打出手,打得人家眼圈烏青,可見他對香姑娘的愛戀和疼惜;
例如那天將軍又給那香姑娘買了柄金釵,是京城裏最近最出名的金匠打造的,堪稱萬金難求一柄釵,他親手將那釵戴在香姑娘的頭上,端的是寵愛無雙;
丫鬟每每聽見就氣得要去打人,那些婢女們哄哄鬧鬧的跑遠了,下次卻又來嬉笑。
要說潘可雅聽見這些心中沒有絲毫波動那是不可能的,她守了十二年的男人如今在跟別的女人恩愛,她怎能無動於衷?更何況現在她懷了他的骨肉,每每撫摸腹中的小生命便又會想起他,那些下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利刃在她的心上割出一道道口子,鮮血怎麼止也止不住。
可是她又不得不慶幸,他在忙著跟別的女人恩愛,沒空來她這個玩物這裏胡來。若是他現在再對她像是剛入門那樣粗暴,這孩子十成十是保不住了。
每次想到這個,她就隻能苦笑,感覺這世道真是諷刺。
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那個趁著她與將軍大婚之日,城防士兵稍有懈怠之時,跟著心儀的男子私奔的妹妹婉兒,羨慕她那麼肆意;有時候又有些埋怨,若是婉兒私奔的晚幾天,那麼她跟陸子謙之間的誤會是不是就能夠解開了?
可是一想到這,她又會問,那麼那個香姑娘又算是什麼呢?就算誤會能夠解開,他還會是當年那個將她從水中救起的少年麼?
她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