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似乎沒看到婦人臉上的尷尬之色,挺有禮貌的頷首打了招呼。
接著又半蹲到暖暖麵前,耐心十足的解釋,“哥哥有些事情要問你娘,不是在欺負他們,暖暖先帶著弟弟出去玩好不好?哥哥一會兒就去找你。”
“哥哥……”
雲暖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露出滿滿的茫然,她看看餘幼容又看看君懷瑾,不太明白哥哥為什麼會跟這個壞人認識。
不過哥哥是好人,她相信哥哥!
因為營養不良又黃又瘦又幹的小臉重重點了下,雲暖咧嘴笑著,就像她的名字。
很暖。
“好噠!哥哥一定要記得來找暖暖呀!”
說著便鬆開餘幼容的大腿,跑到不遠處牽起一個小男孩的手,還不忘用另一隻手跟餘幼容重重揮了幾下,然後才走出了破廟。
“陸爺?”
君懷瑾走上前叫了一聲,他現在的狀態比剛才那個小女孩好不到哪裏去,一臉茫然。他聽懂了剛才那個小女孩說的話,但他——實在想象不出陸爺日行一善的樣子。
其實吧——
陸爺雖然性格怪了些,相處起來也不太容易,還經常做些出乎他意料的事,但不可否認的是,陸爺自從來了京城後真的幫了大理寺很多忙。
那些忙都算是在行善事,也正因此陸爺在他心中的地位日漸上漲,直到現在已經不可撼動。
但像買包子這樣的善事……
他也不是覺得這樣的事微不足道,就是覺得不像是陸爺會做出來的事。
君懷瑾清了清嗓子,突然發現他還有很多要了解他們陸爺的地方,“陸爺,這些人——現在要怎麼辦?”
他原本是真的想直接帶回去用刑來著,對付刁民他向來有的是辦法。
餘幼容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向站在對麵不知因何局促不安的婦人,盡量柔著嗓子問,“可以聊兩句嗎?我們沒有惡意。”
婦人想都沒想重重點了下頭,跟剛才雲暖的樣子有九分像,一看就是母女倆。
“可以的。”
婦人告訴餘幼容,他們這兒其實經常有人突然失蹤,偷東西搶食物被打死的有,病死餓死在路邊的有,出了意外溺死摔死的也有,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之前大理寺的人來調查,她之所以說漏嘴提到了那名女子,是因為那姑娘在他們這兒挺會混的。
有的時候他們好幾天找不到吃的,隻能餓著,偏偏她每日都能討要到飯。
羨慕的他們直眼紅。
誰知突然有一日那名女子就不見了,他們還特地去找過,可就連旮旮旯旯都找了硬是人影都沒看到。
後來他們又去了趟亂葬崗,心想著要是真出了意外,屍體肯定被扔到這裏來了。
但奇怪的是,依舊沒找到。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就憑空消失了呢!
可惜他們這種人連自己的溫飽都負責不了,哪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別人的生死?做到這種地步已經仁至義盡了,於是這件事就這麼被放下了,也再沒有人提起過。
直到這幾日連環殺人案的事在京中傳開,又有大理寺的人特地找到他們這兒來問有沒有人失蹤。
他們才將那名女子的消失跟連環殺人案聯係到了一起。
一邊問話,餘幼容拿出了特地帶過來的紙和筆,讓婦人將那名女子的身形樣貌形容了一遍。
等畫好畫像又讓婦人確認過後,她才將未幹的紙遞給了君懷瑾,君懷瑾伸手接住。
在看到畫中女子的長相後,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