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就算這名失蹤的女子真是死者之一,也該是順天府發現的那具女屍,然而看到畫像才知道。

失蹤女子竟然是替換許琉光的那具屍體。

因為替換死囚一事目前就他跟陸爺兩人知道,君懷瑾很快便掩住了臉上的震驚,沒讓人瞧出異色,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還記得她是哪一日失蹤的嗎?”

“這個我記不太清楚了……”

婦人話音未落,坐在破廟角落處的一名瘦巴巴長了一臉大胡子的男子接了話。

“小燕打六月十五就沒有回來過了,我們是六月十七出去找的人,那天下了雨,我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大胡子的話婦人可能想起了什麼,雙手一合掌,“對對對,那天是下了雨。”

聽了他們的對話餘幼容沉默著沒說話,思索片刻才緩緩抬頭看向君懷瑾,“君大人,白露那天晚上是不是下雨了?”

君懷瑾沒回答,而是說,“八月的最後一日也下雨了。”

這麼說,凶手的作案時間全都在雨天。

之前因為條件限製,再加上替換死刑犯的屍體本就被處理過,餘幼容隻推斷出四年後的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六月中旬,如今結合這兩人的話應該就是六月十七這一日了。

第一起案件在六月十七。

第二起案件在七月二十。

第三起案件在八月三十。

光看時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聯係。

“君大人,恐怕要麻煩你去趟欽天監,問問看這段時間哪幾日會下雨。”

君懷瑾點點頭,又看向了依舊蹲坐在牆角處的大胡子,“失蹤前幾日她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還不是睡醒後就想著填飽肚子。不過小燕聰明,每次去趟南山巷都能帶回來不少吃的,不像我們其他人,在哪條街哪條巷找吃的都不容易。”

南山巷?

餘幼容隨口問了一句,“她隻去南山巷嗎?”

大胡子被問的愣住了,回憶了好半天才回,“小燕別的地方也去,但是去南山巷的次數最多……”

這一次他還沒有說完,雲暖的娘就將話頭搶了過去,“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她轉頭看向餘幼容,臉上有茫然有不解,“小燕去別的地方也討不到什麼好,好像隻有去南山巷才會帶回來很多吃的,也不知是南山巷的哪家鋪子給的。”

**

從破廟出來,餘幼容跟小雲暖說了幾句話便同君懷瑾去了胭脂巷,去找上午來大理寺報案的那名花樓老板。

小孟大人則帶著大理寺的其他人先回去了。

秋日裏的白天肉眼可見的縮短,到達那家花樓時天已經黑了。

花樓在胭脂巷的最西邊,與摘星樓相比規模要小的多,裏麵的陳設也沒有摘星樓的一半豪華。

餘幼容和君懷瑾剛踏進門檻就有幾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像花蝴蝶似的飛了過來,眼裏的驚豔之色毫不掩飾,也比摘星樓裏的姑娘要大膽得多。

“兩位爺今兒是頭一次來咱們這兒吧!”

那幾名女子說著就要上手,嚇得君懷瑾趕緊護在餘幼容身前,拿出大理寺腰牌在她們眼前晃了一圈。

“大理寺辦案。”

腰牌晃的太快,幾名女子根本就沒看清,但光是一句“大理寺辦案”就把她們嚇得魂都飛了,紛紛白著臉退到了一邊。君懷瑾隨手指了個人,“去把你們老板叫出來。”

等到那人慌慌張張的朝二樓跑去,君懷瑾又退到了餘幼容旁邊,不多時,花樓老板便來了。

君懷瑾的臉很好認,花樓老板一眼就瞧見了他。

“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她邊說邊請君懷瑾去二樓廂房坐,又給旁邊的人使眼色,趕緊好茶好水的招待起來。

二樓廂房,餘幼容隨意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側目望下去剛好可以看見一樓大堂的情景。

她身體微微後傾靠在椅背上,坐姿不怎麼正經但也還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