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矜貴是刻在骨子裏的,慢條斯理的嚼完嘴裏的食物,將筷子放在筷枕上,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開口,“恐怕不是巧合。”

南無月瞧著對麵人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清華蘊藉,心中嘖嘖兩聲,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

他好歹也算是個皇子啊,怎麼就活的這麼粗糙?

“難道是胡盟自導自演了這出劫鏢戲碼?那他可真厲害,自己什麼損失都沒有,還要讓天下第一莊再賠償他一千萬兩銀子。”

南無月笑著打趣。

“我怎麼沒想到這種賺錢法子?要是他這次成了,以後我也試試。”

“他這出戲恐怕不止是針對天下第一莊這麼簡單,他是要借天下第一莊掩蓋這批銀子的去向。”

南無月臉上的笑收了收,“你是說——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要將這一千萬兩送出應天府,怕被人察覺,先是在賬目上動了手腳,又想出這一招金蟬脫殼?”

見蕭允繹默認了自己的看法,南無月不得不服氣。

“如此一來,無論這批銀子之後如何都與他無關了,誰能想到有人會設計去劫自己的銀子呢?”

他嘖嘖兩聲,談不上幸災樂禍,橫豎與他無關,“百裏無憂這次被坑慘了喲。”

“這件事你要負責。”

“我負什麼責?又不是我劫的銀子!”南無月臉色一變,他還委屈呢,莫名其妙就替人背了鍋。

蕭允繹跟他講道理,“要不是你縱容那些人打著鳳棲塢的名號欺壓天下第一莊,百裏莊主會受傷?要是她不帶傷押鏢,怎會被劫?”

所以都是他的錯嘍?

蕭允繹給了他一個莫要狡辯的眼神,“這五百萬兩銀子不能出應天府,劫了。至於另外那三路,留一路看看是什麼人讓胡盟這麼大方,其他兩路也劫了。”

劫了?

南無月問,“劫了之後呢?加起來七百萬兩的銀子如何處理?”

蕭允繹給自己倒了杯茶,朝窗外看去,“不是已經被劫了嗎?給天下第一莊送去五百萬兩,就說鳳棲塢幫他們找回了被劫走的鏢銀——”說到一半蕭允繹又變了想法。

“不行,這就坐實是鳳棲塢劫走的鏢銀。”

蕭允繹眸光忽明忽暗,沉默半晌,“今晚你親自去一趟,好好審審護送銀子的那些人,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等查清楚是誰在冒充鳳棲塢的人,將銀子和人一起交給百裏莊主。”

“我說殿下,你跟天下第一莊到底是什麼關係啊?這幾年我都沒見你對鳳棲塢這麼上心過。”

蕭允繹瞥他一眼,沒搭理這句話。

反正等明天將這人送到他家小姑娘麵前,他就什麼都知道了,太早告訴他就沒驚喜了。他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兩路銀子就當做是鳳棲塢給天下第一莊的賠禮,你這幾日端正好態度。”

南無月:“……”

拿人家的手軟。到時候就算看在銀子的份上,百裏莊主也應該對他手下留情些吧?話又說回來,不知者無罪,他也是被眼前這個人連累了。

南無月隱隱覺得對麵這人看自己的眼神不懷好意,此時此刻他活像一隻被獵人盯上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