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瓦剌巨變。

瓦剌大可汗的病情比蕭蚩探聽到的還要嚴重,已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至於究竟是舊疾複發還是另有原因,就不得而知了。而也木的野心確實夠大。

從土木堡撤回到草原前對阿喀木動了殺心,若不是被大可汗安排在也木身旁的軍師及時發現。

恐怕這位小王子就一命嗚呼了。

也木提心吊膽回了草原,以為自己此番定逃不過責罰,誰知竟連他父汗的麵都沒能見到。

原來在他與大明對戰的這些日子整個部落早已被他叔叔其格爾親王控製。

也木頓時慌了神,急急忙忙召集父汗的親信,卻因為他欲加害阿喀木小王子一事在部落傳開,竟未得到一人的支持。孤立無援下也木隻好選擇向其格爾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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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軍駐地已從邳州轉移到了土木堡。

此刻大營中,蕭允繹垂著眼皮神情很淡的聽麵前人用流利的大明語言侃侃而談,“我們其格爾親王一向主張與大明修好,若不是大可汗阻攔,瓦剌和大明絕不會到兵戎相見的境地。”

這個侃侃而談的人是其格爾派過來的使者,意圖很明顯,想拉攏大明太子。

也不難理解其格爾的做法。

此番他引發瓦剌內亂挑明了與大可汗的爭鬥,即便最後坐上了他想要的那個位置,一時半會兒也擺平不了大可汗的舊部,所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與大明交惡。

屆時內憂加外患,絕不是他輕易就能應付得了的。

“太子殿下,我們其格爾親王為了表明他的誠意特獻上萬匹戰馬,無數奴隸與牛羊,望殿下笑納。”

蕭允繹緩緩抬頭,“其格爾親王的誠意我感受到了,隻是——”

他掀開眸子正眼看那名使者,由內透出的帝王家氣度讓使者不由的避開了視線,不敢與其對視。

隻低著頭極其虔誠的表態,“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大明與瓦剌惡戰已有一月,大明將士與百姓死傷無數,你如今三言兩語便要修好,叫我如何與犧牲的那些將士百姓們交代?”蕭允繹眸光一點一點冷下去。

“其格爾親王的誠意——恐怕不夠誠。”

使者低吟一聲,偷偷打量了蕭允繹一眼,語氣不太確定的再次詢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蕭允繹未將話挑明,隻說,“你原話帶給其格爾親王,想必他能聽懂我的意思。”

使者走後,魏霄盯著營帳大門望了許久,半晌才轉過身問蕭允繹,“看來瓦剌大可汗這次是凶多吉少了。”恐怕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最後竟落了這麼個下場。

“殿下打算如何做?”

話音未落,又有人進來了。

魏霄尚未查看是何人便看見太子殿下的神情變了,從方才的陰雲密布瞬間變得豔陽高照,嘴角勾起的笑藏也藏不住,魏霄不用轉身也知道來的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