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這病根本就不會傳染。

那越來越多的人相繼得病又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會傳染,是不是代表這病根本就不是什麼瘟疫?或者——根本就不是什麼病?

那日杜若說了一個“毒”字後,餘幼容便猜測過會不會是中毒。

可她一時之間又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毒會致人如此,再加上蕭允繹已經派蕭蚩調查過。

附近的水源沒問題,就連患病的人這段時間吃過哪些食物——能查的也全查了。

皆無異常。

毒素進入體內總該有途徑,哪怕是似煙那種詭譎異常的毒也要借助於傷口。若真是投毒,這麼大規模的投毒方式除了水源又會是什麼呢?她到底遺漏了哪一點……

排除了傳染的可能,餘幼容正準備解剖一隻老鼠屍體進一步研究,好盡快找到解毒之法。

蕭尤這時來了。

他神色很是焦急,一進來匆匆忙忙行了禮顯得極為敷衍。好在餘幼容從來不在意這些虛禮,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怪罪於他。隻心想蕭尤這段時間一直跟著蕭允衿。

他這副模樣恐怕是定國公主出了什麼事,隨即便聽他說,“太子妃,您快去定國公主那兒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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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蕭允衿的營帳中,蕭允衿正與蕭未央麵對麵站著,在她們腳下躺著一件針腳不細密的粗布衣裳。

“蕭未央,我自問沒做過對不起你之事,你為何要害我?”

若不是她被神機營的士兵催促著回來歇息,恰好碰到她鬼鬼祟祟的從營帳中出來,恐怕這會兒她就傳染上疫病了。

以前在宮裏的時候,蕭未央就沒少欺負她,可那些不過是小打小罵,不至於要了她的命。按理說,她們姐妹倆同是被送來瓦剌和親的可憐人,如今又一同在這異鄉抗疫。

更要相互扶持才對,可她竟然——

不同於蕭允衿的痛心疾首,蕭未央顯得十分冷靜,“搶了我的公主封號,還說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她古怪的笑了聲,“到底有封號不一樣了,你竟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

在宮裏的這些年,蕭允衿一直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向來是不爭不搶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所以現在她的行為在蕭未央看來,完全是小人得誌不將她放在眼裏了。

而蕭允衿也有同樣的想法,蕭未央變了。

以前的她雖嬌縱跋扈,但眼裏有獨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光彩,可此刻——除了恨意她竟看不到其他。

她究竟在恨什麼?

見麵前的人一副探究神情,蕭未央惱怒的瞪向蕭允衿,“你那是什麼表情?”她不耐煩的撇開視線,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被你發現算我倒黴!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許是這段時間身邊的人太照顧自己,以至於讓蕭允衿忘記了從前的水深火熱,竟妄想跟蕭未央姐妹情深。

所有思緒全在一念之間,她瞬間收斂起不該泛濫的感情。

又變回了那個跟誰都保持距離的四公主,沒有變的是她不再唯唯諾諾畏畏縮縮了,她捏了下拳頭,逼視蕭未央。

“既然說到了封號——於情我是你皇姐年長於你,於理我有封號地位高於你,你枉顧情理欲害我性命,自然不能輕饒了你,但你畢竟是大明的公主,如何處置你我說了不算。”

最後一句話蕭允衿說的極慢。

“等回京後,我會將此事稟明父皇,由他來定奪!”

“你!”

聽到蕭允衿說要在父皇麵前告狀,蕭未央頓時惱羞成怒,撲上去就要打人,蕭允衿見狀連忙往後退一步躲開,誰知卻見蕭未央突然彎下腰大吐特吐起來。

她心下一驚,患瘟疫的人便是突然腹瀉,繼而嘔吐,莫非蕭未央也染上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