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衿又往後退了幾步,確保距離夠安全才問蕭未央,“你是在什麼地方拿的這件衣服?你是不是跟患瘟疫的人直接接觸了?”
吐到臉發白的蕭未央聽到這句話猛然一顫。
她目光緊緊盯著地上那件衣服,臉色瞬間更白了,明明她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會傳染上?
“不可能,我隻是——”想到患上瘟疫就要被隔離,就要跟那些同樣患瘟疫的人待在一起,蕭未央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此刻自然也不會承認自己有問題。
“我沒患瘟疫,你要是敢出去亂說——”
蕭未央衝上前抓住蕭允衿的前襟,威脅她,“我就說你跟我親密接觸過,到時候我被關,你也別想逃。”
“為了將士們的安全,我會主動告訴魏提督我跟你接觸過。”
蕭允衿扯下蕭未央抓住自己的手。
試圖跟她講道理,“那些將士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下來,他們為了保護我們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們又怎能不顧他們的安危去害他們?”
“少跟我說這些!”
蕭未央看蕭允衿的眼神愈加厭惡,“不就是有了封號,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誰了?”
她朝門的方向望了眼,試圖逃跑,誰知居然看到餘幼容和蕭尤走進來。蕭允衿像是見到救星般。
連忙說,“太子妃,她得了瘟疫,千萬不能讓她亂跑!”
唯一的出口被人堵住,蕭未央看著餘幼容和蕭尤,在他們兩人中毫不猶豫的選擇撞開餘幼容,結果她橫衝直撞跑過去還沒碰到人——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捆了。
餘幼容將五花大綁的蕭未央丟在地上,拍了拍手,無視對方的罵罵咧咧伸手按在她手腕上。
片刻後,眸子慢慢眯起。
這脈象——
她偏頭看了眼蕭未央,腦中不由冒出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今也木已死,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看脈象時間不長,那個時候也木應該正忙著與大明交戰,竟然還有精力將心思花在女人身上。
餘幼容沒想過要幫蕭未央遮掩,直截了當的告訴她,“你沒得瘟疫。”不等蕭未央高興又接著說。
“你懷孕了。”
如果說得瘟疫是晴天霹靂,那麼懷孕無疑是晴天霹靂後突然狂風驟雨。
前一刻還在咒罵餘幼容的蕭未央瞬間沒了聲,仿佛受了不小的打擊,整個人突然就蔫了,反反複複隻有一句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孩子……”
餘幼容剛要說“孩子就在你肚子裏,不是你說幾句不可能就不存在了”,一句話尚未說完蕭未央的情緒竟比剛得知自己懷孕更加激動,“孩子是也木的!”
幾個字說的莫名其妙,她的孩子當然是也木的——
不對——餘幼容本就在晃的眸光忽地一沉,再接觸到蕭未央閃爍的目光突然猜到了什麼。
她視線緩緩移到蕭未央尚且平坦的腹部,一時間心情略複雜。
當然不是同情這位囂張跋扈的公主,隻是想到和親公主在異國竟被如此對待,很是唏噓罷了。她沒再看蕭未央,吩咐蕭尤,“將五公主送回去,沒有命令不得離開營帳。”
“你要關我?你憑什麼關我!”
很顯然,蕭未央一點都不期待腹中的孩子,一路對蕭尤拳腳相向,全然不顧自己有孕在身。
等她的叫罵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蕭允衿才麵色沉重的問餘幼容。
“被送去瓦剌和親還能重新回到大明的公主,隻有我和未央,這已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如果被人知道未央壞了瓦剌王子的孩子——太子妃覺得未央會被如何處置?”
蕭允衿沉思片刻,自己將答案說了出來,“恐怕父皇不會讓她生下孩子,留她一命已是念及父女之情。”
那正好,反正蕭未央也不想要。
這麼會兒功夫餘幼容心裏那點複雜的情緒已經散了,“事已至此,你憂心也沒用。對了——”她話題一轉,直接問起了瘟疫的事,“你這兩日一直在被隔離的那片軍營,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