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章正給婢女使眼色,讓她趕緊給皇後娘娘換個新的酒盞,便聽坐在上方的人嘀咕了一句。

“咦,杯子呢?”

聲音不大,薛明章沒能聽清,小心翼翼詢問,“娘娘有何吩咐?”

“娘?……”

君懷瑾一拍腦門,絕望的閉了下眼睛。再看向蕭允嗣已做好決定,“勞煩王爺想個辦法讓宴會結束,日後若有用得著下官之處——隻要不違背道義,下官定竭盡所能。”

喲,還人情還要給他設限呢!

蕭允嗣也不介意,心情頗好的點點頭,“得君大人一諾,本王也當竭力。”

蕭允嗣這人能合作!

無需細想策略直接叫停了唱戲的蒔花,“行了,別唱了,去把阮秦如叫來。”一句話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也叫薛明章想起了阮秦如這個人。

他就說哪裏不對勁,原來是一直不見如意樓的老板,按理說即便不清楚皇後娘娘的身份。

單憑他這個燕都知州阮秦如就該親自迎接才是。

何況這裏還有兩位王爺,其中一位——還是她背後的主子。

想著其他事,薛明章未察覺屏風後的蒔花沒有立即離開,自然也忘記深思,這麼多婢女在。

南安王為何非讓蒔花去叫人?

約莫半盞茶功夫,蒔花跌跌撞撞跑進來,也不怕驚擾了貴人,扯著尖細嗓音叫道,“秦如姐——死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

薛明章也顧不上皇後娘娘了,連忙起身對武宣王說,“下官去查明發生了何事。”

蕭允拓也跟著起了身,“一起去。”

他二人離開後蕭允嗣瞧了眼君懷瑾,“君大人不跟上去看看?那薛明章,未必願意分享線索與你哦。”

君懷瑾原本也被這一突發案件擾了心神,此刻望著沒事人一般的蕭允嗣。

這才想起。

如意樓真正的主子不就是麵前這人嘛,怎麼阮秦如死了,這人什麼反應都沒有?蕭允嗣任憑君懷瑾打量,還不忘提醒他,“去晚了可就什麼線索都沒了哦。”

“燕都地界的案子本就由薛大人負責,他和武宣王都在,下官就不去湊熱鬧了。”

“當真不去?”

蕭允嗣如此明顯的意圖,自然惹得君懷瑾滿腹疑惑,你這個做主子的都不去,我一個外人著什麼急?

“說不定——對你們此行有益呢?”

我們此行?

他們這趟來燕都是為幽精,君懷瑾瞳孔微縮,緊緊盯著蕭允嗣。奈何麵前這人心思太深,什麼都看不出來,身子已不由抬起,又放心不下餘幼容。

蕭允嗣倒是體貼,看破他的顧慮主動替他分憂,“君大人盡管忙自己的事,這兒,本王守著。”

“放心,本王不吃人。”

君懷瑾看了看還在找杯子的餘幼容,最終還是起了身。

哪怕麵前這人在故意戲耍他,他也不能放過任何有關幽精的線索,“陸爺便有勞王爺了,下官很快就回來。”

廳內的人少了大半。

薛明章帶過來的人基本都跟著一起去了,留下的多是如意樓的人。

蕭允嗣做事向來無章法,此刻更是肆無忌憚,捏著隻杯子起身朝上方的人走去,剛站定。

找杯子的人便發現了他。

準確的說是發現了他手上捏著的琉璃盞,也不說話,目光直直的盯著,蕭允嗣瞧她這副模樣心中好笑,幾杯啊,就醉成了這樣?

他微微傾身,指尖琉璃盞慢悠悠從餘幼容眼前晃過,“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