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沒覺得井淩野暴戾,反而慢條斯理分析起來。
“今日這一出想必是做給我們看的,她這是在警告我們即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和親王也不是她之對手,遑論他人。”
“當初和親王遇刺眾說紛紜,卻無一人懷疑到她身上。一個無權無勢不受待見的不祥公主如何滴水不漏刺殺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事後還找了替罪羊摘清自己。”
“甚至就連她坐上那個位置也是因有心人強推,企圖利用這個傀儡國君,控製住整個出雲。”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閑話家常般,看神情仿佛在聊什麼不足掛齒的小事。
聊著聊著最年長的那人看向隔壁桌的女子,“她應該不知道我們是誰,此舉不過是為了讓我們自亂陣腳,但——謝太後那邊會不會將我們推出去?”
謝太後想利用他們已經是明擺著的事,而他們甘願被利用不過是目的一致談不上淪為誰的棋子。
但她若是坐山觀虎鬥後做那埋伏最後的黃雀——
“公主,謝家的野心早在先國君在世時便已昭然若揭,隻不過馬失前蹄冒出一個井淩野,如今井淩野手握赤練軍,謝太後輕易動不了,便想利用我們打頭陣。”
待他們兩敗俱傷好漁翁得利。
“謝太後那人從前便小家子氣。”她還未去大明前就瞧不上她那做派,如今又豈會將她放在眼裏。
女子正是出雲的和敬長公主也是大明的賢妃。
才到神都沒幾日,然而始一踏上故土連日的舟車勞頓便消散了,所以和敬此刻氣定神閑。
“她想坐山觀虎鬥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她以為井淩野查不到她身上?一把年紀還如此天真。”和敬冷冷笑了笑,“現在的謝家不足為懼當務之急還是井淩野。”
“搶了赤練軍,還要殺我——”
而她竟然因為她最初的那封求和信鬆懈了,毫無察覺,被一個小輩玩弄於股掌之間和敬怎能咽下這口氣。
“她敢算計到我身上,我這個做姑姑的也該讓她知道是何後果。”
“可——”
旁邊桌的三人不如和敬那般信心十足,“赤練軍如今聽命於她,她背後還有賀蘭霆與顧常言。”
三人麵色沉重,“想要對付她不容易啊——”
在和敬眼裏顧常言同樣不足為懼,一個癡迷煉毒的瘋子罷了,立場不堅定,手段也平平,倒是賀蘭霆,這人年紀輕輕心思頗重赤練軍十有八九是他的手筆。
他的目的不一直都是毀掉大明和瓦剌嗎,怎又將矛頭對向了她?莫非,他知道當年的事有她在背後推波助瀾?
當年杜仲便是受她指示結識的顏靈溪和徐明卿。
後來又在顏靈溪和徐明卿的安排下煉製出了專門毒害顧皇後的“似煙”,除此之外她做的最多的便是等待。
等待顏靈溪、徐明卿謀害顧皇後、陸相,等待嘉和帝冷眼旁觀。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嘉和帝竟然心狠手辣到不顧夫妻之情,兄弟之義,親手將顧皇後與陸相送上了黃泉路,借機拔掉了梗在喉間的那根刺。
那之後她更看清帝王家多薄情,一心隻謀江山事,和敬緩緩放下手中茶杯,望著緊閉著的窗戶。
“去查查方才那小太監說了何事。”能在這時候打擾井淩野定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