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蓁看了賀蘭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將那日的事說出來，“錦瓊天有日攔住了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攔住你？”
陸蓁點點頭，在賀蘭霆的示意下繼續說，“她問我覺得枯葉是什麼樣的人。”
因為這句話向來榮辱不驚的賀蘭霆變了臉色——
這還是陸蓁第一次見到他有其他神情，還是這種帶有強烈情緒的，“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枯葉怎麼了？”
“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她還問——我是不是不可能放下從前的恩怨。她似乎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所以當時她就覺得很奇怪，但也沒必要告訴賀蘭霆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是啊，不僅是錦瓊天，他們幾個都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除非不是閑事——
賀蘭霆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蓁，問出了跟錦瓊天一模一樣的問題，“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你覺得枯葉是什麼樣的人？”
陸蓁一愣，滿臉茫然，枯葉是什麼樣的人與她有什麼關係嗎？她的回答也如同那一日，“我與他隻在土木堡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遮著麵甚至一麵之緣都很勉強。談不上認識自然不知他是怎樣的人。”
是啊——在陸蓁眼裏她根本就不認識枯葉。
賀蘭霆突然一聲冷笑，笑過後心中又有種異樣的情緒，這麼說，他們都知道枯葉是誰了？
視線掃過陸蓁，賀蘭霆沒覺得她有多可憐，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隻是唏噓——如今就她一人被蒙在鼓裏甚至主動泄露枯葉的消息給他，也不知她知曉真相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他似在對陸蓁說又似在自言自語。
“枯葉還活著，說不定就在神都。”
這下子陸蓁更加不解了，莫非他之前以為枯葉死了？既然枯葉在神都為何不來找他們呢？
她想要問些什麼但賀蘭霆顯然不打算搭理她了，“你先去查吧。”
待陸蓁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賀蘭霆再次笑起來——她竟然還活著，她竟然還活著！也對，從前那麼艱難都撐下來了又怎會死於顧常言之手？
他該想到的。
以她的性格如果自己解不了毒一定會找來出雲找來神都，他唯一錯在高估了顧常言的實力。
以為他的毒真有那麼厲害——也不是，也許顧常言的毒確實厲害，隻是用在她身上就不一定了，他突然想明白為何顧常言和二十名赤練軍會死的如此輕而易舉。
原來是他們在幫她。
賀蘭霆不由輕歎了口氣，此時此刻也不知是何心情，他說過，他不會給他們機會選擇枯葉。
本以為他們之間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思緒轉換，賀蘭霆不禁在想如果餘幼容在神都那麼蕭允繹是否也在？若真如此大明那邊的行動豈不是會很順利？他手指不自覺扯斷一片蘭花的葉子，反反複複搓揉。
最後快步邁出了房間，若是雲千流等人有心隱瞞此事定不會讓陸蓁查出什麼，此事還需他親自出馬。
**
大明，京城。
君懷瑾快步行走於內閣，而對於他的出現內閣中當差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京中誰人不知大理寺卿君大人與內閣首輔溫大人是至交好友。
聽說當初君大人為奸人所害差點死於火藥，溫大人明知危險依舊奮不顧身的救他……
見到溫庭，君懷瑾一把按住他麵前的文書，神情是許久未見的嚴肅，“不知是何人造謠說大明即將國破山河傾。”
溫庭眉頭稍稍擰著，有些不滿君懷瑾的莽撞無禮。
他視線掠過桌案上的文書接著緩緩抬頭，“君大人為何會對一句謠言如此緊張，還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