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殊不由得笑了,眉眼彎彎,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身上仍是冷靜自持的氣質,讓吳掌櫃看了,焦躁不安的心情也莫名稍稍平複了些許。
隻聽她溫聲道:“掌櫃的不必擔心。錦繡布莊跌這麼大一個跟頭,若是起不來最好,便是起來了,咱們也不必害怕客人會被搶了去。”
吳掌櫃看她信心十足,卻還是在賣關子,不由急切地追問道:“東家有什麼錦囊妙計?快快說來聽聽!”
姚殊反問道:“吳掌櫃不是知曉我最近在做什麼嗎?”
中年人這幾日時常皺著的眉頭保持了慣常的模樣,緊緊團成兩小團,對姚殊道:“東家籌備成衣鋪子的事小的知道。隻是這事,和我們布莊又有什麼幹係?”
姚殊笑了,不點而赤的紅唇間露出點點貝齒,搖頭道:“吳掌櫃呀吳掌櫃,你聰明一世,怎麼就想不通呢?”
吳掌櫃愣了愣,想破了頭,愣是不知道姚殊的意思,直急得抓耳撓腮。
待他實在忍不住了,隻開口求道:“東家,你可別賣關子了!”
姚殊心裏笑作一團,見他當真把布莊的生意看得極重,不忍再折磨吳掌櫃,隻笑道:“吳掌櫃忘了,我們最開始說過的產業鏈?”
“產業鏈”三字一出,吳掌櫃原本混沌的腦海中,頓時仿佛被電光閃過一般,照亮了一片。
他小心翼翼地猜:“東家是說,成衣鋪子和布莊?”
姚殊點頭,道:“正是。掌櫃的不是在擔心客源?我們先於旁人一步,把成衣鋪子開起來。隻求新穎的款式、舒適的版型、漂亮的色彩,不愁賣不出去。而隻要成衣賣得好,隨之而來的就是和布料的捆綁銷售。我且問你,屆時你還會發愁布料賣不出去麼?”
吳掌櫃緊皺的眉頭驀地展開了,臉上也綻出一個笑來,撫掌道:“妙極了!妙極了!我方才隻想著如何與錦繡布莊的開戰,把布莊的客人搶回來,全然沒想到,咱們除了正麵硬抗,還可以迂回痛擊!”
姚殊見他喜極險些忘了形,臉上也露出笑來。
吳掌櫃隻顧高興,也顧不得自己是怎樣一副形象了,對姚殊笑道:“東家別笑話小的,跟東家比起來,我這一把老骨頭,竟半點本事沒有,還是得依仗東家的才智。”
姚殊並不與他見外,隻寬和地搖搖頭:“吳老不必如此。您是確確實實為鋪子殫精竭慮的,這我都看在眼裏。您且放心,等成衣鋪子開起來,自有辦法將成衣和布料一起賣出去。再者說,咱們的成衣製作,也是可以用布莊的料子的呀。”
吳掌櫃臉上仿佛被陽光照滿了,能笑出來一朵花似的,直合不攏嘴,恨不得東家的成衣鋪子馬上就開到布莊邊上。
他急切道:“東家準備的如何了?什麼時候鋪子能開起來?”
姚殊也不瞞著吳掌櫃,隻道:“如今已經做出來男女幾個款式,這些天再改改最後的細節,就可以再招些裁縫師傅來做了。”
吳掌櫃忙問:“不是有十個裁縫師傅?可是有人走了的?”
姚殊搖頭:“不曾有人走的。不過這幾個師傅是薛老板介紹的人,我瞧著,很是有本事的幾個,日後咱們鋪子裏不可能隻有幾種款式。這幾個師傅,我打算讓他們平日裏也負責新款衣裳的設計。如此一來,人手就不夠了。”
吳掌櫃見她這般說,心先放定了一半,可他生來就是個愛操心的性子,便又道:“東家放心,裁縫師傅在下這裏也認識幾個,人品都是有保證的,隨時能來做事。東家若還有什麼需要小的做的,盡管開口便是!”
姚殊微微一笑,道:“日後還有許多要依仗吳老的。單是鋪子開起來的宣傳,都有一堆麻煩的事情,您有經驗,屆時兩邊一起做廣告便是。”
吳掌櫃十分喜愛姚殊所用的“廣告”一詞。
廣而告之,隻有百姓都知道了,他們的鋪子才有生意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