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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雪醒來時隻覺得眼前一道光虛閃而過,她抬手遮住眼睛,這道光晃得她有些站不住,差一些往後倒去。
眼睛還沒睜開,耳旁挖苦嘲諷的聲音便如海水倒灌一樣湧入耳裏。
“太子哥哥不在這裏,你給我裝什麼柔弱呢?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貨色,配不配!”
不等林苑雪反應過來,緊隨著一記耳光便打了過來。
林苑雪此時還兩眼昏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隻覺得身邊有什麼異動,隻憑著直覺像後撤了一步,掌風瞬間從她的鼻尖擦過。
“啊!”
那人驚叫一聲,她本以為趁著林苑雪虛弱的時候用盡全力打她一巴掌,結果力道撲空,倒是扭到了自己的腰。
“玉夏,你怎麼了?林苑雪,你也太心狠手辣了吧?我看你就是故意讓開,讓玉夏受傷的!”
林苑雪皺了皺眉頭,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兩人,左邊眉毛跟著跳了一下,胃中一頓翻江倒海,恨意立馬湧入氣血中。
“與外朝通敵,諂媚冥司和撤走援軍,我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倒是先找上門了。”
說完林苑雪準備上前一把掐住了李玉夏的脖子,卻被一旁的李矛清擋了下來。凶狠的目光就像是鋼針一樣紮在林苑雪的身上。
“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今天我要在投壺比賽上撕了你的臉皮!”李玉夏銀牙緊咬,麵露凶光,活脫脫的一個夜叉。
林苑雪愣了一下,這才發現有些不對,眼前的李玉夏分明隻有十五歲,怎麼突然……而且李矛清不是被岷江國抓走做人質了嗎?
見林苑雪沒有動靜,他們自當是以為林苑雪被嚇破了膽,於是李矛清眼神猥瑣,緊了緊藏在袖中的軟骨粉。
“今日你隻要好好伺候好本大爺,日後等我妹妹當了皇後,說出去你之前在皇帝的舅子身下承過歡也是臉上有光了。”
李矛清步步逼近,舔了舔一口黃牙,這林苑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要不是將軍府的嫡女,他早就用下流手段拐了去了,今日這種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隻要軟骨粉往林苑雪麵前一撒,要是沒有他的解藥,那她再想站起來可就難了。而且隻需把她用完,隨便丟到某處,僅憑她林苑雪一麵之詞就算是她是公主郡主又能怎樣呢?
“小賤人,敢跟我搶太子哥哥,我今天就要你死!”李玉夏咬牙切齒道。
李玉夏說完,李矛清一手抽出軟骨粉,朝著林苑雪眼前撒去。
隻是林苑雪身手敏捷,立馬低頭,用廣袖遮住口鼻,腳下一個橫掃,身手利落灑脫,直接將李矛清摔了了狗啃屎。
“哥哥——”
李玉夏立馬捂著口鼻,正準備提醒李矛清不要吸氣,否則將軟骨粉吸了進去,隻是這一提醒晚了些,李矛清趴在地上狠狠抽了一口氣,大呼吃痛。
“林苑雪,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坑害我哥哥!”說完李玉夏就撲上去要抓花林苑雪的臉。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遠處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頗為好聽。瞬間讓林苑雪渾身血液倒流,這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甚至是深入骨髓。
北興皇帝,冥司和。
林苑雪一把推開李玉夏,彈了彈身上的塵土,貌似極其嫌棄,看得李玉夏幾乎能把她生吞活剝了去。
然而林苑雪看著身後的冥司和時,腦子越發的亂。這分明是十七歲的冥司和,那時雖是稚嫩的麵部線條,但也擋不住日後成為帝王的淩冽。
林苑雪沒有答他的話,而是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疼得厲害。看來不是做夢了。
林苑雪自嘲自己這一生被陷害,被暗殺,被當成毒蠍敬而遠之,披上戰袍,喪失了自己,都是為了冥司和,她從不曾後悔。但是在她死前的那一刻,甚至賠上了整個林家,她畢生的悔恨猶如滔天巨浪將她吞噬。
在戰場上死去,卻回到了十五年前,也算是上天眷顧。
林苑雪定神後勾著嘴角笑了笑,看似隨和靈動,實則看著冥司和的眼神毒辣又嘲諷。
“回太子……”
林苑雪還沒說完,就見李玉夏突然變了臉,珍珠似的淚珠子,便跳了下來,眼圈泛著紅光,尤是個可憐人兒。一雙眼睛便貼在冥司和身上了。
她上前一步直接推開了站在冥司和身旁的林苑雪。粉嫩的朱唇一啟一合,蘇繡羅帕輕拭著眼角,語氣黏膩,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子哥哥,你得為我們兄妹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