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勉力從朦朧中清醒,小心翼翼地不弄出聲響,好聽清一切緣故。
隻聽王德勝的話語接道:“自願?若是當初晏家肯極力保住我,我何須自宮以證清白?晏南殊,說到底,你滿口所說的仁義道德,不過是你為自己開罪的一個借口!”
“可你助紂為虐,煽風點火,讓聖後下令奪走晏家數百人口的性命,王德勝,午夜夢回,你可會後悔半分?”
“我為何要後悔?晏南殊,你能坐上這個位置,難道不正是用了這個名義麼?”王德勝的聲音愈加大了起來,“你如今為了孟亭西,竟開始做起無辜樣子來,你敢和她說清楚,她父母是怎麼樣死的麼?”
“晏南殊,是你自己說要償還的,那麼,就好好補償。”
聖後?
當初要屠晏家滿門的主意,竟是王德勝在背後出謀劃策!
我大駭,一個不察,雙手碰觸到青花白瓷,隻聞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晏南殊與王德勝已然到了我跟前。
多年前,我嫁給晏南殊後,王德勝一度成為了母親身邊最為受寵的紅人。
那一段時候,母親做了許多暴虐無道之事,我本以為,那隻是母親對待父皇無能的失望。
卻沒想到,其中竟有王德勝的功勞在。
王德勝,怕是一早便覬覦著孟家的江山了。
晏南殊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可王德勝卻永遠是嫌生活太過平靜,忍不住要掀起風浪出來,他問我:“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我試探性地問出口:“你讓我的母後做出那些錯事,就是為了給寧故報仇,抑或是想要這江山?”
王德勝是閹人,做不得帝王,所以要挾晏南殊做個名義上的天子,好讓他繼續肆意妄為下去,並不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王德勝驟然大笑不止,似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故事。
他終於停止了笑,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王德勝道:“這江山有什麼意思?孟亭西,我不止一次說過,隻有折磨你們,我才能覺得暢快。”
我們,是我和晏南殊麼?
他看了晏南殊一眼,旋即恢複成了平素的模樣。
“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無辜麼?”王德勝的笑容忽地變得猙獰起來:“好,那我便成全你,讓你知道,自己活在怎麼樣的一種家族之中。”
晏南殊當即出口製止道:“你瘋了不成!”
可王德勝絲毫沒有聽進去,他將我的雙手牢牢抓握在掌心,恨不能將其捏碎了一般。
“孟亭西,你的母親,不僅越權參政,甚至還在四海招募麵首,而你的父親,竟然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越說越離譜!
我氣惱得不行,可王德勝絲毫沒有給我機會開口。
他繼續將那些話語霸道地灌進我的耳中:“而我,便是她看上的其中一個。”
我驀然一抬首,卻見王德勝咬牙切齒的模樣,眸子深處迸發出熊熊烈火,似要將人燒盡。
不像作假。
“不但如此,她還對晏家施壓,務必要將我奪去放在身邊,可我怎麼能夠如她所願?”
“我自宮了,被晏家人看不起,最終隻能悄然進宮,做著最為下等的奴才幹的活。”
說到激動處,王德勝複又憤憤半晌,繼而道:“可後來,我爬了上去,取得了聖後的信任,那麼,晏家人自然是不能好過的。”
他又看向晏南殊,平靜道:“我看在你曾助過我的份上,所以屢次對你容忍下來,可看著你快活,我又是實在不忍。”
王德勝將目光投向了我:“孟亭西,晏南殊是你我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