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南殊一下子就將我從王德勝手中拉扯過去。

他唇瓣歙合半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反而遭到了我的逼問。

“王德勝說的,可是當真?”

我太曉得晏南殊這個人了。

縱他此前對我做出傷害種種,然而它是一個秉持聖人思想的人,絕無否認一個既定事實的可能。

我還是相信他。

良久得不到回答,我便知王德勝說的是八九不離十。

我忽然覺得,心頭情緒一下子悉數湧了上來,逼得我胸口發悶,連順利地呼吸著空氣,也成了奢侈。

令人窒息的原因後果。

“他說得不錯。”

晏南殊終於開口,卻將我所有的猜想一下子堵在了腦海中,連一句辯駁話語也想不起來。

我質問道:“晏南殊,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為虎作倀?”

他明明就曉得,王德勝的複仇,已然接近變態扭曲,可晏南殊卻仍舊在包庇著王德勝做的種種。

哪怕是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也不惜麼?

“孟亭西,我做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晏南殊厲聲斥著:“你自身的罪孽並不比他少,怎麼?如今倒還來作好人了?”

語畢,也不等我反應過來晏南殊兀自將我帶了出去。

我才小產,體質本就虛弱,才剛又經曆得動魄驚心,此刻晏南殊將我帶了出來,隻著了單薄衣衫的我立即經受不住冷風吹拂,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可晏南殊不管,他隻顧著王德勝與他的恩怨。

他道:“孟亭西,你記住,若是想活得久些,就給我離他遠遠的。”

為何要離得遠遠的?

我忽然想起王德勝所說的——孟亭西,晏南殊是你我共同的敵人?

我驀地綻開一笑:“為什麼?晏南殊,你莫不是怕我與他聯手,過來對付你?”

“憑什麼你能夠不顧晏家被屠,再三諒解王德勝,而我便隻能離他遠遠的?”

晏南殊明顯又怒了,可他從來不是易怒之人,“夠了!你還能與他聯手?他可是屠你孟氏一族的元凶。”

“為什麼不能?”我不甘示弱地反駁,“隻要能讓你難受,我做什麼,都是樂意的。”

我該是受王德勝影響太深,這樣近乎變態的心理,我竟能夠麵不改色地用來回擊晏南殊的話語。

而晏南殊也順利被我的話語氣到了,他不發一言,直至寒風狠命朝我們灌來,他忍不住戰栗了下。

晏南殊將外衫褪下,才輕輕地搭在了我肩上,便被我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晏南殊,收起你的假惺惺,你這幅樣子,從來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從來是一個驕矜又倨傲的人,隻是後來嫁給晏南殊,為了他,我磨平了所有棱角。

我以為這輩子,我在他麵前,都應該是以一副溫婉模樣展現。

可是這一次不同。

我不僅甩下可他的外衫,甚至抬腳踩了上去,用盡了力氣去碾壓,好似腳下的晏南殊。

這是晏南殊的尊嚴。

可晏南殊沒有絲毫的惱怒。

他甚至不屑於予我其餘神情,隻是漠然立在我跟前,看著我一氣嗬成得完成這場踐踏他尊嚴的事情。

我還在洋洋得意中不能自拔,卻忽然發覺,鼻頭上一涼,等我抬起頭來,隻見天空開始飄落下許許多多的碎雪花來。

下雪了。

在我發覺這一事實後,耳畔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

“啪——”

那是重物落水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