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如雪的畫紙,顧曼君平靜的臉上漸漸有了些痛苦的神色,她是不甘心的。
沒了方澤守在醫院,顧曼君突然很想去看一看母親,或者這是她最後一次去見母親。方澤在的時候,顧曼君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打發方澤。
現在方澤走了,顧曼君的心思也漸漸活絡了起來,她也意識到,在國內的這幾天,她不想在醫院度過,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辦,若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她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當顧曼君從醫院逃出來的時候,站在醫院門前享受陽光的她意識到,她一直渴望的不過是自由而已。
可是從前的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她不快樂和放不下,她以為是因為沒有給母親報仇,可是當她真的給母親報仇以後,以失去父親為代價。
她才知道,報仇原來並不能讓她快樂,她快樂不起來。
可是當她意識到,現在的每一天都可能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之後,她反倒能將一切都放下了,簡單才是能讓她最能得到快樂的方式。
這一次顧曼君是急匆匆的去見母親,甚至沒來得及去買一束花,她擔心自己會被發現,然後根本來不及去見母親。
空著手來到墓地,現在時間還早,墓地裏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人影,顧曼君徑直走到正曾可雲的墓前。顧曼君站在墓前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有一瞬間的恍惚。
照片上的人臉上帶著淺淺笑意,卻讓人感覺到溫柔,即使是黑白照,也讓顧曼君感覺到親切。
她似乎都忘了母親的樣子,隻能通過照片來回憶起,可是在顧曼君的記憶中,實際上是很少見到母親如此笑著,母親更多的時候是臥病在床,毫無血色的臉上很少有如此溫柔平和的笑。
顧曼君在母親的墓碑前坐下,她靠在墓碑上,冰冷的墓碑和頭頂上方刺眼的陽光有著強烈的對比。背後的冰涼和麵前的灼熱似乎是冰火兩重天。
本就體虛的顧曼君又感覺到一陣脫力,刺眼的陽光讓她眼前發黑,閉上眼睛眼前並不是黑暗,而是色彩斑斕的光圈,美輪美奐。
即使身體正強烈的叫囂著不適,顧曼君的臉上卻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是滿足的樣子。
相對於顧曼君的閑適,醫院已經亂成一團,顧曼君放在口袋裏的手機被設置成靜音,王秘書不知道給顧曼君打去多少電話,都永遠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顧曼君的突然失蹤,不僅僅隻有王秘書一個人知道,陸景毅和穆卓昂也先後得到消息,他們都派人滿南城的找顧曼君。
陸景毅和穆卓昂從來沒有如此目標一致過,都一心想要找到顧曼君。但是兩人也在暗自較量,看誰先找到顧曼君。
穆卓昂的動作自然會被穆老爺知道,穆老爺在得知顧曼君突然失蹤的消失時,他正坐在書房自己和自己下棋。
啪的一聲,將紅炮放下,穆老爺抬頭看向眼前的管家,“你說陸景毅和卓昂睡會先找到顧曼君?”
管家搖了搖頭,“目前還不知道,也不能確定顧曼君是不是被人帶走。”管家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他在穆老爺身邊一輩子,有時候還猜不透穆老爺的心思。
穆老爺是穆家的核心人物,年輕的時候帶著穆家走向鼎盛,甚至將商業版圖擴展到國外。這些可以被人津津樂道的傳奇,在穆老爺的心裏卻是他認為的最大的敗筆。
他現在一直留在南城,哪裏也不去,或許也是對從前自己的行為懺悔,他很後悔將穆家的重心放在國外,到老了才發現,南城才是他的根所在。
雖然穆老爺一直想讓穆卓昂回南城發展,若是穆老爺再年前十年,或許他自己便親自動手將穆家再帶回南城。
“你也派人去找顧曼君,”穆老爺說道,“直接去她父母的墓看看,她能去的地方也隻有那麼多。”
穆老爺說話時又伸手拿在黑子馬,一個飛馬便要吃掉剛剛走動的紅炮。看上去穆老爺對眼前這一盤局比對顧曼君感興趣的多。
顧曼君怎麼也不會想到,最了解她的人竟然是沒有見過一麵的穆老爺。實際上應該說,穆老爺見過的人太多,以至於他能輕易猜到顧曼君這個還沒見過人的想法。
僅僅憑借幾張顧曼君的資料,穆老爺便能猜到顧曼君的性格和行為處事,不得不說很是厲害。
“人找到了怎麼辦?要通知穆少爺嗎?”管家問道。
“不用,先帶到我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