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深白端起茶杯淺淺啜了一口,連看都沒看蔚枷微,語氣不冷不熱,不答反問:“如果伽藍會所那一晚,我沒有站出來宣布和你的婚約,蔚小姐,你認為自己活的過那一夜的十二點鍾嗎?”
他的聲音不重,聽進蔚枷微的耳朵裏卻不亞於晴天驚雷,他絲毫沒有掩藏自己對於蔚家那一夜大火的知情,甚至,他知道毒殺父親的是陸居寒和蔚梨嫣。
蔚枷微疾走幾步來到他麵前,隱隱顫抖的聲音中夾雜著小心翼翼的期盼,“所以,你有證據是嗎?你是不是有他們倆毒害我父親的證據?!”
相比她的期待,陸深白連絲毫情緒波動都沒有,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神情淡漠地說:“如果蔚小姐始終不能讓自己徹底冷靜,那麼下次,我會有蔚小姐是怎麼死在蔚家那個私生女手裏的證據。”
他肯定還知道些什麼,並且他和陸居寒之間的兄弟關係一定是有問題的,不然他不會在明知陸居寒要殺她的前提下還從火海裏把她救出來。
隻是他究竟在圖謀些什麼?總不可能是看在兩人有婚約的份上?畢竟連麵都沒見過,何談情分?
蔚枷微努力猜測各種可能性,可她現在無法完全冷靜,而且她根本不了解陸深白,對陸深白的所有一切一無所知。
啪嗒。
在蔚枷微的腦子一片混亂時,陸深白拿起手旁的合同,丟在茶幾上。
道:“看看,蔚氏集團的股東大會在三天後,蔚梨嫣手裏有你父親的親筆遺囑,以及所有遺產繼承權,包括蔚氏集團的繼承權,不用懷疑,她沒有作假,但隻要你簽了這份合同,我就可以讓那份遺囑無效。”
“等等。”父親怎麼可能會把所有財產交由蔚梨嫣來繼承?蔚枷微堅決不相信:“蔚梨嫣隻是一個私生女,我才是蔚家真正的繼承人,父親絕無可能寫這樣的遺囑!”
陸深白挑眉,不解釋,也不反駁,隻道:“不可能的事情有很多,但最終都擺在你眼前了,例如這份合同,隻要你簽了,你說那份遺囑不可能是你父親寫的,那它就一定不是你父親寫的。”
這事肯定有貓膩,就算父親對蔚梨嫣有再多虧欠,也不可能立下這種有損蔚家聲譽的遺囑,必定是蔚梨嫣和陸居寒從中做了什麼手腳。
隻是這麼隱蔽的事情陸深白是怎麼知道的?他究竟還隱瞞了多少事情沒有說出來?
手裏的合同因為這一段談話而變得無比沉重,然而蔚枷微不得不打開,哪怕眼前是無底深淵,走投無路的她也得跳下去!
隻聽陸深白不冷不熱地說:“合同上的條約內容寫的很清楚,你有兩天的時間考慮。”
“不用考慮了。”這份合同上一共就隻有一條條約,有一點蔚枷微很疑惑,她直接問道:“你怎麼知道有宇宙之星?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你母親的遺物?嗬。”
聞言陸深白勾唇輕笑,眉眼間的不屑不遮不掩,神情也更冷漠了幾分:“你隻需要知道交出宇宙之星後,你就會是蔚氏集團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宇宙之星是一條項鏈,也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雖然價值連城,但憑陸深白的身家,不可能惦記宇宙之星。
蔚枷微的所有疑惑陸深白就像沒看到一樣,挑了挑眉,道:“既然不用考慮,就簽吧。”
合同和筆都準備好了,就擺在她眼前,足可見對方對自己提供的籌碼是很有把握的,也的確,蔚枷微承認,她無法拒絕這個you惑。
“我有一個要求。”
蔚枷微開口,陸深白示意她提,隻見她徐徐深吸了一口氣,說:“宇宙之星存在我的個人銀行賬戶裏,隨時可以取出來,但我要求盡快領結婚證,越快越好,最好今天,現在就能去。”
隻有頭頂陸家正牌少奶奶的頭銜,她才有能力和底氣,為接下來的複仇計劃做鋪墊,也隻有陸深白的合法妻子這個身份,才能保她的生命安全。
此時的蔚枷微好比活在深淵中的困獸,然而她的恐慌和畏懼沒有激起陸深白一絲一毫的憐憫。
他起身,道:“今天行程排滿了,明天你帶著宇宙之星,上午十點民政局門口見,不要遲到,我很忙。”
他的語氣很官方,仿佛領證結婚隻是他眾多行程的其中之一,想來也是,這畢竟就是一場契約婚姻。
提筆,落字,蔚枷微像是怕自己後悔一樣,簽完就合上了合同,隻是有個問題她想了很多天,想問個明白。
“我們素昧平生,如果隻是合同上的交易,你大可不必娶我,不必理會我的死活,以你們陸家的實力,想要撇清一個從未對外宣布過的婚約也很容易,你為什麼要主動提出婚事?”
丟了張銀行卡和手機在茶幾上,陸深白連看都沒再看那紙合同,更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口吻十分公式化:“卡的密碼和家裏的密碼鎖傅叔會告訴你,這裏是我的私人住所,以後你就住這。”
言罷,他轉身便要走,一點要回答問題的意思都沒有,蔚枷微自然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蔚小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