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細致的尋找著這幅畫的秘密,終於從那個落款符號裏看出一個字母來
F。
馮家嗎?
向晚按著因為煩亂的思緒而逐漸疼痛不已的眉,將那幅畫擺了回去,無論如何,她不會拿這樣一件根本就不辨真假的事,去煩外公。
她痛吟一聲倒在了柔軟的床上,忍不住滾了好幾圈。
片刻向晚僵住,她想起很小的時候從母親留給她的相冊裏看到過一個男人的身影。
大約秦世媛的遺物之中,一本小小的相冊對蘇家人來說毫無利益可圖,因此才能那般簡單的到了她的手裏,那裏麵隻有區區一張照片,是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向晚隻記得他眉眼溫和,看起來十分英俊舒服,卻從來沒有朝別的地方想過。
向晚頓時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衝出房間正準備去找,卻看到外公正站在門外,向晚眼瞳一縮,放輕了腳步。
“外公。”
秦國政的身子微微一震。
向晚心中責怪自己不懂事,一言不發的鑽進了房間裏,晚飯也沒下樓去吃,隻想著消化自己的心事,卻沒有考慮外公的心情。
母親的事他不願意告訴自己,必定是心裏有顧慮和苦衷。
“你母親小時候就住這個房間,有一次她跟我鬧別扭,每天從外麵回來便一頭紮進房間裏怎麼都不願意出來,我那個時候因為政事忽略了她許多,知道有一天晚上她沒有回來,在外麵淋了一夜的雨,更加的沉默寡言,沒多久,她將蘇致庸帶到了我麵前來。”
蘇致庸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即便是當年將心底的貪婪都藏了起來,但是秦國政浸潤政界這麼多年,對一味隻知道唯唯諾諾討好女兒跟他的男人沒有多少好感,但秦世媛當時很堅持,一定要與蘇致庸結婚,並堅持離開帝都。
“我最終還是同意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難產,沒能平安從手術室出來。”
向晚看著背對著她的外公扶著樓梯的手都顫的發白,心上宛若針紮一般,她張了張手臂,卻也不敢上前,隻咬唇,連呼吸都放輕了聽著。
“我那時還與你母親置氣,很少去A市看她,後來我將手上的事情全都交了出去,去了A市,但因為對蘇家的心結,我不願意踏進那樣汙濁不堪的地方,竟連你在蘇家受苦受罪都不知道。”
秦國政的聲音已經哽咽。
向晚緊緊扣著自己的手,嘴唇顫抖的開口:“外公,我很好,我很慶幸,有外公時常想著我。”
輕飄飄的一聲歎息留下嫋嫋餘音,向晚上前去,抱住外公,眼底的潮濕才無法抑製的湧出。
“向晚,聽我一句,你母親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想也別再去追尋往事,眼下你能好,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樓梯口隻有常年青翠的盆栽目睹了祖孫兩人談話的整個過程,隻是終究沒有看到向晚的點頭,她帶著鼻音的一聲應承,連自己都不相信。
夜涼如水,小雪下到半夜,總算是停了。
隔著一道窗,也能感覺到外麵冬夜裏的孤寂綿冷,向晚握著手機,眼神飄了出去,渺遠空寂,仿佛白茫茫雪原之中孤獨開著的一朵花。
也仿佛永不融化的極北冰層裏,她被永久的封凍,沒有知覺,沒有出口。
向晚目光落到了手機上,無意識的翻動通訊錄,想要找一個出口,最後手指落在了霍霆琛的名字上。
眼神無法轉動,手指也沒有辦法再移動。
她情不自禁的撥了電話出去。
鈴音響了一遍,匝匝的沉悶著,片刻向晚沒有等到接通之後獨屬於那個人聲音裏的清冷,她木然的點了切斷,仍是沒有目的的看著窗外。
偶爾有樹葉路燈上的雪花簌簌落下來,在光線下飛舞的很是靈動,向晚忍不住開了窗。
冷自然是冷的,但那冷意浸透肌骨,向晚覺得自己混沌的思緒有了些許的清明。
手機鈴音響起的突兀,叫向晚心上一緊,看一眼竟然是霍霆琛重新打了回來,她被寒風吹的有些僵硬的身子更僵,隻覺得自己之前那麼晚了打電話打擾他絕對是失了智。
但……霍霆琛仿佛十分有毅力,似乎不得不接了。
向晚輕了輕嗓子,說了一聲:“喂?”
低啞局促的一聲直直傳入霍霆琛耳中,他登時勾唇,眼眸在暗下來的房間裏有一絲銳利的亮。
“在做什麼?”
他仿佛已經睡下了,聲音有些嘶啞,性感的惹人臉熱,向晚有些呼吸急促的伸手拍了拍心口,故作輕鬆的說道:“沒什麼,在看星星。”
說罷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黑沉無月無星的天空,有些懊惱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