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窸窸窣窣的仿佛霍霆琛起身的聲響,不一會,向晚便聽到他打開了陽台的門。
“看星星?”
這個人,怎麼一丁點的麵子都不給別人留?
向晚臉上浮出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微怨念,連心底那股總也散不掉的煩悶與難過也仿佛淡了不少。
“我在看自己想象出來的星星。”
霍霆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仿佛是從喉中傳出的,向晚越發的不想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
“這麼晚了,還沒睡?”
還沒有想到如何轉移話題,或者直接結束這通電話,向晚便聽到霍霆琛不疾不徐的問道。
“我……我馬上就睡了。”
外麵的風越吹越大,向晚伸手去關窗,被吹進來的風雪灌了喉嚨,下意識的捂住嘴巴咳了兩聲。
霍霆琛沒了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咳過之後,向晚聽著聽筒裏的靜謐,有些心虛。
“聖誕節就在後天,你沒忘記吧?”
霍霆琛突然問道:“蘇氏就算再怎麼壓榨員工,節假日總不能沒有給員工放假的道理。”
向晚知道自己隻是暫管公司的,她沒有能力支撐一個集團生存,自然要找專業的經理人打理,隻是初始忙了一些,聽出霍霆琛的調侃,她回答道:“當然要放假的,不然要被人說不給手下脫單的權力。”
聽說聖誕節現在的分量與七夕情人節幾乎相同,大部分人都與另外一半一起過,如果因為不放假而遭人怨念,向晚自己都覺得過分了。
“脫單?”
霍霆琛對這個詞似乎陌生的緊。
說話間向晚已經關上了窗,重新回到溫暖如春的房間裏,拿起床邊放著的水杯喝了兩口,聽到霍霆琛問,不免輕笑了一聲。
“就是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的意思。”
她解釋的這樣通俗,想來霍霆琛不可能不懂。
“這樣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脫單了。”
這話是從何說起?
向晚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呢,你身邊遲早會有另外一個人的。”
她下意識的想象到了霍霆琛身邊有了一個女人的畫麵,臉上的笑容無聲無息的沉寂了下去。
好像……有些難過。
“是嗎?如果那樣的話,要從一個人變成三個人才對。”
向晚恍然明白過來,他說的是景安。
“意思都是一樣的。”
聲音放低了去,光是霍霆琛身邊有了一個女人向晚都覺得想象不下去,要是那個女人還會與景安相處親近,成為比自己更叫他依賴的人,她覺得突然一記轟響,仿佛心上砸下來一塊頑石,壓的她心口沉悶,喘不過氣來。
“不一樣,也許有的人不願意接受第三個。”
沒想到霍霆琛還饒有興致的打算與她繼續討論,向晚微微歎了聲氣,感歎都是自己自找的,一邊回答道:“景安這麼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他的。”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與別人的孩子嗎?”
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向晚忍不皺眉。
“我覺得……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如果是景安,如果是霍霆琛……
向晚忍不住睜大了眸,狠狠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腦海之中甩了出去。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對方真的連小孩子的存在都這樣的計較,那根本就不配站在你身邊,更何況,景安的開心與喜歡更重要些。”
她本是想要解釋的,可眼下覺得越說越不對勁,麵上湧出一抹懊惱,向晚忍住沒有再開口。
“這麼說,隻要景安喜歡,就能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妻子了?”
片刻她聽到一聲輕笑,還有一聲意有所指的詢問。
向晚坐在床上發呆,不知如何回答。
“嗯?”
哪知道霍霆琛窮追不舍。
向晚暗自腹誹,這個男人怎麼專撿叫她沒有辦法回答的話題不放?
“還要你喜歡才好。”
今夜雖然無月,可白雪泛出清冷的光,映在披著鬆鬆垮垮睡袍的霍霆琛臉上,他也開了窗,紗幔一層一層飄的分外纏綿,他眼神綿邈的回想著蘇向晚的話。
仿佛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她找到了機會結束這通電話,帶了些鼻音的軟調在耳邊響起:“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
隻是向晚等了好一會連一丁點響聲都沒有聽到,她試探的叫了聲:“霍霆琛?”
“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