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心平氣和地說:“若是沒猜錯,這位世外高人姓‘郭’。”
“王夫人沒有猜錯。”長公主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還說了,王夫人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鳳,所以說,我長公主總算沒有看錯人。”
“多謝高人抬舉。”王姝欠了欠身,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王姝也絕不會讓高人失望的。”
凜冽寒風將破屋外麵的枯枝吹得咯吱咯吱地作響,忽地又是一陣狂風,不消片刻又飛來十幾人立在破屋裏麵,一字排開,為首的男人也身穿夜行衣,手持長劍。
“主上,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隻要主上一個命令,一定將公主府直接殺個片甲不留。”左邊第一個男人上前一步彙報情況。
“嗯,很好,不過現在還要再等一等。”為首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畢竟這是公主府,萬事都要小心,不能有半點差錯,一定要確保公主府的情況之後才能下手。”
“主上,公主府的情況基本上已掌握,隻是跟蹤張鷗等人的下屬暫時還沒有返回。”
“哦?是什麼情況?”
“可能他們被張鷗等人纏住,不過已經發出信號,相信他們收到後應該會盡快返回長安。”
“不必了,有他們在南陽拖住張鷗對我們更加有利。”
“是。”
“你們幾個先下去守著公主府四周,等到本主發出信號,你們再一網打盡,公主府絕不能留一個活口。”
“屬下明白。”話一落音,這一排黑衣人又像一陣風似地消失無蹤了,留下來的主上揚起了眼角的冷笑,看來他又要大開殺戒了。
“阿嚏——”長公主不小心打了個噴嚏,王姝拿著白子,看著長公主,關心地問道:“要不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著,不會有事。”
“不,不行。”長公主揉了揉鼻子,說道:“說了要同甘共苦,我豈能臨陣而逃?”
“也不見得他們今晚上就會行動。”王姝將白子放在棋盤上,幽幽地說:“若是要等三天,難道你也要跟著熬三天?”
“你都能熬下去,我怎能不行?”長公主命人拿來一碗熱湯,她先喝一碗暖暖肚子。
王姝瞥了一眼長公主,淡定地問:“你不應該將阿嬌小姐送到宮裏去,梁真這個人跟栗妃一個德行,好多疑,隻怕會打草驚蛇。”
“可是這麼危險,我將阿嬌留下來豈不是太……”
“算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王姝又下了白子,催促道:“該你了。”
長公主等著有些心慌,這種等死的感覺還真不好受,極其容易消磨人的意誌,長公主與王姝比不得,王姝的淡然是長公主這輩子都修不來的。
“我的心思根本不在棋盤上。”長公主繃著臉,嘟囔地說:“你說會不會無功而返?說不定栗妃和梁真也不敢下手,他們根本就沒什麼計劃安排?”
“不會的。”王姝自顧自地下起來,她拿著黑子放入棋盤上,平靜地說:“我引導陛下冊立我為皇後,雖然被太後擋下來,可是陛下的心思昭然若知了,也就是說,隻要沒有竇太後的堅持,那麼皇後之位就是我王姝的,而一心隻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栗妃娘娘又豈能甘心?所以除掉我是她必然的選擇。”
長公主湊上去,憂慮地問:“那萬一栗妃沒這個膽子呢?”
“她下過一次手,就會有第二次。”王姝抬眸盯著長公主,嚴厲地說:“她深知在後宮,不是我死就是她亡,所以這個道理會逼著她下這個決定,因為她沒得選擇。”
“你說得對,她心狠手辣,不會手軟。”長公主籲了一口氣,又拿起黑子放在棋盤上,笑著說:“剛才我正愁著如何圍堵你的棋子,沒想到你幫我下了兩顆黑子,我的路就通了,現在你可當心點,我馬上就要反敗為勝了。”
王姝咧嘴一笑,無所畏懼地說:“鹿死誰手不得而知,所以長公主千萬不能輕敵。”
“哈哈,那倒是,其實要論起才智,我還真不是你王夫人的對手。”長公主笑了笑,說道:“甚至連栗妃,同樣也不是你的對手,這一局是注定了。”
王姝審視棋盤,似笑非笑地說:“那倒未必,有的時候聰明的人往往也會犯不可饒恕的小錯誤,而恰巧這種錯誤照樣是致命的,所以無論如何,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清醒,千萬不能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否則輸的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