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廟神聖不可侵犯,按照漢朝的法律法規,不管是誰,觸犯了宗廟那都必須受到嚴懲。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那麼說派誰去臨江走一遭成了劉啟的難題,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派出的人如果太弱,劉榮壓得住他,那等同於沒什麼用;如果太強,劉啟也於心不忍,並不想把兒子往死裏逼。
這事情,王皇後也沒閑著,她得知消息後,心中早就有了人選。
“啟稟皇後娘娘,李澤李大人到。”柳意通傳一聲。
王姝深吸一口氣,轉身瞥了一眼李澤,但見李澤跪在地上請安:“臣叩見皇後娘娘。”
“起來說話吧。”
“多謝娘娘。”
王姝對李澤並不陌生,這個男人雖然跟自己沒有直接關聯,可是又有說不清楚的糾葛;當然,李澤因為張鷗的緣故,早已經對王皇後放下芥蒂,並且也覺得皇後娘娘是個識大體大智慧的女人。
“李大人現在官居中尉,聽聞在長安秉公執法,從不徇私舞弊,是個好官。”王姝知道李澤受了張鷗不少影響,兩人都是難得的好官,隻可惜,她心裏有一道疤痕好不了,所以要用李澤的鮮血才能治愈。
“臣等隻不過做了份內的事情,不敢邀功。”
“李大人真是太謙虛了。”王姝始終保持微笑,處之泰然地說:“其實陛下也有好幾次都說到大人,大人的前途無可估量。”
“臣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一定誓死效忠陛下。”李澤依然謙卑地說。
“很好。”王姝滿意地說:“現在陛下就有件頭疼的事情要處理,相信也隻有李大人為陛下解憂了。”
李澤微微蹙眉,好奇地問:“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麼事?”
“相信李大人應該也聽說了,臨江王目無法紀,擅自占用宗廟,棄祖宗不顧,隻為了能讓自己的宮殿再大一點。”王姝厲聲說:“這件事情不少人上奏陛下,讓陛下實為震驚。”
李澤頓了頓,定神地說:“臣也知道這件事情。”
“李大人以為該如何處置?”王姝故意又問。
李澤以為王皇後正在考驗自己,便一本正經地說道:“臣以為秉公辦理,宗廟之事非同小可,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能隨隨便便移動,所以臣以為,這件事情絕不能姑息。”
王姝聽到李澤的回答,笑意更加深遠了,當李澤還不清楚王皇後到底有何目的的時候,他就這樣莫名奇妙地被陛下派去處理臨江王的事情。
事情處理好了,讓最高領導人滿意了,那麼說飛黃騰達在所難免;但是,有的時候富貴險中求,這險中求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過去的坎;王姝之所以在枕邊吹風想要劉啟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李澤,其結果可想而知,無論李澤如何處理,他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死。
之前說了,王姝心中有道疤痕需要用李澤的鮮血才能撫平,其實這道疤就是當年的長陵的案件,若不是李澤苦苦相逼,臧大娘也就不會被栗妃利用了,最後逼上絕路;有的時候,人就是如此,公正廉明了,可是害了自己,當然王姝本來是很敬佩這樣的人,隻可惜李澤偏偏就撞到了她的槍口上,所以這個結果也是他的宿命。
且不說李澤的事情,那是後話;當李澤派人前往臨江後,劉榮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人都傻了眼,他千辛萬苦地期盼著,沒料到盼來了長安的酷吏。
劉榮想找始作俑者的曹翁,但是人早就消失無蹤了,他嚇得暈死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就在地牢;經過王皇後的提點,李澤更加堅信這件事情必須秉公辦理,那是皇帝和皇後共同看著呢,斷不可有一丁點的徇私枉法,所以說劉榮也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危險,死亡似乎越來越靠近自己了。
就在劉榮抱著必死之心的時候,隻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還想著他,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榮當初的老師,也是當朝魏其侯竇嬰;要說看到老師的那一刻,劉榮才明白當初竇嬰的良苦用心,才知道這世上誰還惦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