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麵露怒色,張宏的妻子連聲擺手,“他沒有做什麼。你別緊張。他隻是希望你老師能夠勸勸你,回去一趟。聽說莫老爺子的身體也越發不行,昨夜晚上也被送回了莫家,怕是……”
後麵的話她沒有再繼續,但意味著什麼兩人都明白。
莫老爺子的身體很早之前就不好了,慕槿歌是知道的。再加上年紀大了,各種病痛,大限將至是必然。
跟莫老爺子慕槿歌也沒什麼感情。
小的時候他就不喜歡自己,也從未允許她喚過一聲爺爺,甚至後來還用自己威脅母親,絕對不允許她踏入莫家半步。
莫家,她們母女倆都不稀罕,但莫老爺子當時那般高高在上,言語侮辱母親的畫麵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很大程度上莫有天其實是像極了他父親的。
莫念慈的死她可以不管不顧,但莫老爺子病重,怕也不久於人世,她為人子孫,如若是普通人家還好,可又偏生是這樣的大家族如今還是百年世家的少奶奶,如若傳出去說是親爺爺臨危之際都不曾回去探望,怕是又要說些難聽的話了。
“你父親也沒別的意思,隻要你出現在莫家讓大家看到就可以,之後你也可以立刻離開。”張宏的妻子繼續說道。許多事情旁人都幫不上。
慕槿歌緊捏著雙手撐在流理台上,眼前是新鮮的水果,,看著那明豔的色澤,慕槿歌緊咬著唇不說話。
說這些倒不是希望她做些什麼。說這些不過是想要幫著她一起分析目前處境,至於該做什麼決定,她不會強行阻攔。
“師母……三年前,我跟我母親同莫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的聲音有些澀,那是極力隱忍情緒的結果,“師母,我不知道什麼死者為大,難道人死了以前所做過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造成的傷害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怎麼做?但我……”她抬頭對上師母慈愛的目光,然後用力的搖頭,“但我做不到!”
她不會因為莫念慈自殺就把她過去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放下,她更不能因為莫老爺子的垂危而不計前嫌床前盡孝。
母親是如何瘋的?當初她才滿十八歲就被送上陌生人的床,這是她一輩子的恨,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傷。
看著慕槿歌紅了的眼眶,那是多年積壓在心底無處宣泄的恨與怨。
她心疼的將慕槿歌攬到懷裏,“傻孩子!”
輕撫著她如瀑的發,低低柔柔的話語輕輕敲入耳際,“師母同你說這些,不是要讓你做什麼。雖然人言可畏,但師母更信日久見人心。”
“師母同你說不是讓你回去,隻是希望你能更明白自己的處境。至於你做任何決定。”將她微微退開,眉眼溫善,抬手輕撫著她的麵頰,滿目疼惜,“我跟你老師都支持你。”
“孩子,你記著無論發生什麼事,師母和老師都會站在你這邊。”
“還有師兄我。”一直站在角落的安辰突然走了出來,清雋的眉眼溫柔沉靜,上前將手扣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打趣道:“嘖嘖,難得看到師妹掉珠子啊,得拍下來留個紀念。”說著作勢就要去掏手機,但被老太太嗔怒的剮了他一眼,抬手就拍在他的胳膊上,“難怪你老師要抓著你下棋,成日沒個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