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歌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她坐直了身體,看向他的目光溫軟如水,她說:“這世界什麼都好還,但偏偏人情債難還。尤其還是救命之恩,在救命恩人遇到苦難時,我先生哪裏還能置身事外。”
她不說“你”而是用了一個“我先生”,這不是強調身份,而是一種信任。
那是溶於生活裏的親密了解。
慕槿歌似不曾看到他眼底的熾熱,她抬手撫上霍慬琛的臉,嘴角笑容婉約,“我不能替他還,那最少也不能阻止他去還。”
怎麼說?
妻子這番話給自己帶來的震撼不輸那句猜心。
從青青告訴自己她看到了庭院一幕,他的心思就有些沉的。
這份沉來得複雜。
一方麵多少擔心妻子是否誤會,可回來之後目睹妻子體貼,這份擔心轉變成了患得患失。
自己的丈夫跟喜歡過的女人有那樣親密的舉動,不說無理取鬧,但是否也該表現出一點在乎或者生氣的姿態?至少也不該是這樣的溫柔體貼,甚至絕口不提。
他久等妻子不語,最後還是自己忍不住主動試探詢問。
但妻子卻依舊不提,如若不是注意到他隱忍怒火,她怕事都不會開口。
可偏生這接下來的話卻仿佛帶著魔力,聽著生動,也在頃刻間消除了他心底的那份患得患失。
他怎麼就忘記了,她妻子是很聰明的。如若有心,她可以將一個人看得很透。
霍慬琛低低的笑,然後漸漸大聲,到最後完全是笑開了。
他埋首在妻子頸間,那樣愉悅的笑聲,是慕槿歌第一次聽到。
這人向來都是情緒隱藏高手,這般肆意,如若不是開懷到了極致,又怎麼會有?
霍慬琛用力的抱著妻子,甚至像個小孩子一樣用力的親了親她的臉,他說:“今日青青回去之前同我說你們在皓陽生日的那天在樓上看了一些……畫麵。”
他用了畫麵二字。為何用畫麵?
畫麵並非全都真實,有些可以是人刻意偽造或是意外。
其中並不一定夾有真情。
慕槿歌略微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後頷首。
她有些意外,不曾想陸青青會將這樣一件事告訴霍慬琛。
當時距離的有點距離,以至於兩人的談話看不清,但對於場景倒還是清楚的,尤其是百裏夢激烈的態度,如若兩人之間真有什麼,百裏夢又豈會那般激憤?
有些事情既是誤會,她自然沒必要去懷疑什麼,反倒如了一些人的意。
“我早前說過,我丈夫優秀,被海城媒體評為海城女士最想嫁的男人第一選,有人欽慕有人告白該是常事。如果每一件每一個我都在意的話,我想我的下輩子也隻用幹這一件事,其他什麼也不用做了。”說完,還頗為無奈的歎了聲,分明不過二十一歲的小姑娘,可偏讓她表現出幾分老氣橫生的味道。
霍慬琛看著、聽著他抱著妻子,靠著床頭,唇就那麼吻了過去。
不說了,不問了。
也無需再多說什麼,多問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