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不理自己此刻的狼狽,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慕槿歌,也不似先前那般盛氣淩人,語氣更是緩和了下來,她哽咽的道:“慕小姐,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過我女兒?是不是要我求你,我跪下來求你求放過我女兒吧。”
說著,白慧在所有人都錯愕的目光咚的一聲就那麼筆直的跪了下來。
聲音不響,但很沉,聽在耳裏像是有什麼重重的敲擊著耳膜。
百裏欽看著妻子,想要說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他那麼無力的站在那裏,似難以直視,猝而閉上了雙眼。
慕槿歌看著跪在身前淚眼婆娑的白慧,目光漸漸有些恍惚,記憶一下子被帶入到了十多年前,當時她很小。
但也記得有個女人總是趾高氣昂的出現在她家裏,總是會來咒罵母親。
那天她很生氣,用東西砸了那個女人,她不記得是什麼呢?但記得有鮮血,還有母親苦苦哀求的模樣。
記憶裏母親從未求過誰。就那一次,因此她至今都不曾忘記。
“慕小姐,我求你,我求求……”
白慧伸手拽著她的褲腿,她垂眸看著。她同白慧的接觸不多,但幾次的交鋒已經讓她足夠了解這個女人的驕傲。
可為了百裏香,她絲毫猶豫的都沒有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跪著求她……
慕槿歌看著她用力到泛白的指甲久久未曾言語。
病房內除了白慧的哀求聲,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麵對這一幕,大家的心底到底都是不好受的。
畢竟都是十多年的交情,哪裏真的是說摒棄就能摒棄的。
百裏欽看著妻子,再次睜開的雙眸深處逐漸聚攏著不忍。
他看了看像是沒有絲毫鬆動的慕槿歌,過去,他將白慧扶起來,然後看向霍慬琛,言語懇切真誠,“慬琛,你當百裏叔叔厚顏無恥也好,倚老賣老也好,百裏叔叔也求你,求你們高抬貴手,這一次能夠放過香香這孩子。”說著,百裏欽雙腿一屈,竟然要跪下去。
慕槿歌不曾轉身去看那男人的模樣。但那握著自己的手猝然變得堅硬,甚至就連氣息都明顯凝重了許多。
百裏欽不同白慧或百裏家其他人。
百裏欽或許有些注重利益與麵子,但不可否認對霍慬琛他是真心疼愛。
不然,這麼多年以那兩姐妹折騰的勁,哪裏還至於讓霍慬琛幫百裏家至今。
如今這個被他視作父親一般的男人竟然要跪自己,這讓霍慬琛如何還能夠鎮定。
“想讓我撤訴,也不是不可以。”就在百裏欽的雙腿要跪下去的時候,慕槿歌突然出聲。
聽著妻子淡漠的嗓音,霍慬琛眸色猝然一縮,隱隱顫栗。
慕槿歌不看任何人,她隻是專注的盯著白慧,一瞬不瞬的,“要我撤訴,讓百裏香親自過來找我!”
白慧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讓香香親自過來,再說了香香現在就連保釋都保釋不出來,又怎麼過來找她?
難道說她故意這樣要求的,明知香香無法來找她,還提這樣的要求,分明就是想要讓他們不戰而退?
還是說這樣羞辱他們夫妻倆還不夠,想要連著香香一起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