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雲南四(1 / 2)

睡眠質量總是很差,要不就是死命死命睡不著,要不就是一直一直做夢。最近過得是什麼生活?淩晨一二點合眼,五六點就自然醒,或許期間還會不停的做夢,能怎麼辦?我想我過不去了,真的。很多事情都匆匆過去了,偏偏這個,真的,可能到死,我都放不下。

夢裏的我變得歇斯底裏,莫名其妙,不顧一切。我瘋狂的打罵那個破壞我家庭的小三,失去理智,就像一隻獸,用盡了所有難堪的詞語,變得市井,庸俗,比那些穿著廉價衣服,抹著劣質口紅的風塵婦女更是粗俗,終於,我拿起刀,殺了那個女人,滿手滿手的血。可是那個女人突然變成了幹媽的臉,畫麵一轉,顏敘滿眼通紅悲傷的看著我,世界突然就隻剩下紅色在蔓延,無邊無際,空曠悲切得讓我恐慌。

我第一次做這種關於小三的夢是什麼時候?讓我想想,哦,對了,在通往雲南的火車上。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沒有亮,雲南沒有到,火車也沒有停。窗外一片漆黑,偶爾經過一座城市出現些許的光亮,暖黃色的燈光卻明亮得晃眼。背上的冷汗冰涼,很不舒服。我害怕夢裏的那個自己,我竟然變成了自己最嫌惡的樣子。從小就見慣了各種粗鄙的姿態,我以為自己會不一樣,我以為自己終究不是她們,我以為我會是一個有學識有修養的人,結果在夢裏自己竟是這幅樣子,像極了一個真正的潑婦,偏偏被我痛打的,讓我麵目全非的那個小三是顏鄰的媽媽,原來過了這麼久,我還是放不下。我想,我和顏鄰之間,這就是無法深交的原由,她應該很是明白,她一直走不進我的心裏。

坐在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MP4已經低電量自動關機了,天也開始慢慢發亮。顏敘從車廂的前麵走了過來,臉色很好,甚至還帶著微笑,他應該休息得不錯吧,我想。

“司,你餓嗎?”顏敘停在我的座位旁邊,摸了摸我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

“嗯,還好。”我有一點不好意思,拉下他的手,自己抓了抓又髒又亂的頭發。

“走吧,去吃點東西。剛剛換了臥鋪票,一會直接去那個車廂就好。”顏敘嘴角向上翹著,顯得很是開心。

“誒?換到了臥鋪票?”我有一點驚愕,沒想到這麼好運氣。

“當然。好了,走吧。”顏敘瞅著驚愕的我笑出聲來,拉著我走向另一個車廂。

我有點恍惚,想著剛才做的夢,甚至有一點心悸,我明知道這和顏鄰沒有關係,可是我還是止不住的恨,她怎麼能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我想我始終是放不下了,這樣子的我怎麼能和顏鄰好好相處?這樣子的我真麼真心對她?這樣子的我怎麼能要求顏鄰喜歡我?可是就是這樣糾結啊,即使我不能真心對她,我也想要她喜歡我啊。

我一直很想知道顏敘是怎麼原諒顏鄰的,畢竟,那天他是如此生氣。我隻知道,那天我和顏敘一起回去的時候,顏鄰已經在醫院了,幹媽和顏敘聊了聊,然後顏敘就去醫院看了顏鄰,從此他還是哥哥,她還是妹妹,隻有我一個人,在那個死胡同裏茫然打轉,怎麼都走不出來。顏鄰應該是在院子裏站了一夜的吧,我想。我到底要放不下什麼?顏敘都放下。她有虧欠我麼?她一直對我很好。難道真的要至死方休?我想,我得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