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和寅肅接到顧南封的消息,激動得立時就要朝青城山趕過來,卻被顧南封製止住了,說要將小小帶到京城來,讓他們在京城等著就行了。
顧南封也是考慮到南襄南瑤兩姐妹和小天從未去過京城,便挨不住兩姐妹的要求,打算帶著一行人往京城趕,六兮和寅肅恨不得立時就飛奔過來的心情也就平複下來,退而求其次的答應了在京城與顧南封碰麵。
“這實在是太好不過了!”六兮放下信紙,眼中閃爍著動人的淚花,找了女兒這麼多年一直杳無音信,如今突然就有了消息,還是顧南封找到的,寅肅和六兮對視一眼,眼裏是隻有對方才能看懂的情愫。
“南封說他們已經在離開青城山去往京城的路上了,咱們得趕在他們前麵回去準備一下,好迎接女兒回來。”
“不知道女兒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她能不能認出我們來?”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六兮又擔心起小小現在的狀態來,一直都沒有照顧過,更臉麵都沒見過,近鄉情怯,六兮倒擔心起女兒的態度來。
“放心吧,”寅肅攬過六兮安撫道:“顧南封不是在信裏說了嗎?女兒現在的名字叫小小,很是活潑喜人,女兒在外麵流浪那麼久,她一定很渴望一個家的,她不會不接受我們的。”
“說起來,信裏說有個叫小天的就是收養女兒的,這次也會跟著一起進京來,是要好好感謝他一番,”
寅肅琢磨著思慮道:“若他隻是想跟著進京來要點賞賜也就罷了,大不了舍點金銀給他,怕的就是他若挾恩要求點什麼過分的事情來,我也不好拒絕他。”
不怪寅肅把事情想得太壞,主要是身在那個位置上,看見的都是爾虞我詐,那個小天既然跟著一路上京城來了,寅肅不難不相信他是沒有什麼所圖的。
“現在想這麼多幹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一個半大小子,能有多大的要求?財帛名利或者美色,隻要不過分,咱們也能依他。”
六兮倒不擔心這個,顧南封在信裏大致將女兒和小天的情況說了下,既然能收養一個無關的小孩,想必這個小天也不是什麼利欲熏心的人,她現在隻想快點見到女兒,別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對,是我想得太多了,”寅肅甩了甩頭,朝六兮笑道:“咱們得快點朝京城趕過去了,不然在他們之前趕回去,好在荊州距離京城雖遠,但走水路的話,順水而下,至多半個月也就到了。”
“還得先通知麟兒將淑芳齋收拾出來,等著迎接女兒回來。”
“這事我早就給麟兒寫過信囑咐了,”六兮道:“南封他們從青城山趕往京城,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咱們的時間絕對是充裕的,就怕這半路再發生什麼意外來…”
六兮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一路上貼上來的各色人馬是趕也趕不走,好歹已經將聖女等諸多有異心的人誅滅,不然還得應付連綿不絕的刺殺,從微服私訪變成了民間曆險記了。
傍晚時分,船隊行到了港口,六兮不打算下去找客棧住下,預備就在船上睡一晚,免去了一來一回從客棧到港口的路程時間,第二天一早直接就能出發。
玉蟬帶著二寶給二人收拾過夜要用的東西。
床品用具要換不說,就連擺在邊上的香爐都是清泉宮裏六兮慣用的南瓜狀的鎏金銅爐,點著六兮慣用的鱷梨帳中香,六兮推開門一進來看見的就是熟悉的樣子,出來房間大小和擺設方位不太一樣之外,與清泉宮裏她的寢殿一般無二。
她已經見慣不怪了,玉蟬就是這樣講究的性子,這一路走來,不管是住在什麼地方,玉蟬都會把帶著的一應物事全拿出來擺上,叫她覺得不會出現認床的情況。
“你都已經暈船暈成這個樣子了,還要費力擺著這些作什麼?隨便弄弄隻要是能住人就行了。”
從荊州開始他們就從陸路換成了水路,車隊換成了船隊,大部分人還好,在船上適應得很好,有的侍衛更是從小長在水邊,到了船上是如魚般自在。
有的就這輩子沒坐過船,一上船就暈得厲害,比如玉蟬,一輩子呆在皇宮裏麵,乍然說要坐船,還很是興奮的跟著二寶吵吵嚷嚷的上船,船一發動整個人就不行了,臉色煞白,嚇得二寶再不敢跟玉蟬頑笑。
暈船的症狀就是胸悶頭暈,惡心想吐,玉蟬被折磨得整個人懨懨的躺在小踏上,六兮和寅肅呆著房間裏無事也不叫她過來伺候,整個人是半點精神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