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靠近船隊,寅肅從小船上抬頭往上一看,就見六兮麵無表情的注視著自己,他立馬扯著嘴角一笑,朝六兮道
“阿兮,我打了魚還有螃蟹,等會我給你拆螃蟹吃!”
“那女的是誰?你們剛才在幹嘛呢?”
六兮占在甲板上看得不太真切,見寅肅過來便問出了口。
提起這個,寅肅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他將船夫的話朝六兮說了一遍,末了像六兮表白忠心道。
“我一早便看出來那兩人不對勁,隻要一想到差點被這樣的人纏上,我就心裏難受得很,”
寅肅忍不住自我懷疑道:“我看起來有那麼好騙嗎?我周圍跟著那麼多的侍衛,他們就是想下手也得掂量一下不是,怎麼就敢朝我來?”
若是按照寅肅當皇帝時的那個脾氣,他早就摔桌子離開了,哪裏還會吩咐侍衛將人救起來。
六兮上下打量了寅肅幾眼,不得不說寅肅是離了宮心情得到最大的放鬆,眉間的戾氣幾乎消失殆盡,整個人的氣質也不像以往那樣沉重得嚇人,仿佛越活越年輕,整個人甚至帶上了幾分少年氣,依稀間回到了六兮剛剛與寅肅認識的樣子來。
“你啊…”六兮無奈的歎了口氣,“眼下女兒就要回來了,可仔細收斂著些,馬上就要回宮,讓百官們看見你這幅樣子可怎麼行?”
“我現在又不是皇帝了,大臣們現在該憂心的是麟兒,”寅肅無所謂的道,又從身後侍衛的手裏接過東西來,獻寶似的遞給六兮。
“剛才在岸邊撿的幾個雪白的貝殼,等女兒回來了就給她玩。”
幾個貝殼確實算得上雪白好看,六兮示意身後的宮女接過來。
“回來歇著吧,該用飯了。”
……
船隊很快順水而下不過十幾日的時間就到了京城。
麟兒這日下了早朝,匆匆就趕往碼頭就要去迎接六兮和寅肅,哪知道他們已經下了船,於二喜接了信正帶人去接,麟兒隻得留守在皇宮裏等著。
“父皇和母親這一去三年可是玩散了心,怕是根本想不起宮裏還有兒子在等著你們罷!”
這三年的時間,六兮和寅肅一直在外周遊,沒踏進過皇城一步,平日裏雖常有書信與麟兒往來,介紹這一路的見識與探聽到的民情,但六兮和寅肅到底是不曾陪伴在麟兒身邊,麟兒的語氣不免帶上了些埋怨。
麟兒此時不過十歲的年紀,三年皇帝做下來,身上已經有了皇帝的威儀,板著臉憤憤不平的朝六兮控訴,惹得六兮母愛泛濫,一把將麟兒抱在懷裏。
“我兒將天朝治理得這麼好,母親甚是欣慰,在外麵四處都能聽見百姓在議論著誇你,哪裏就能把你忘了。”
被六兮揉著腦袋弄亂了頭上的玉冠,麟兒皺著眉脫離了六兮的懷抱,整理起自己的發冠來,“母親既然知道兒子做得好,現在我都是當皇帝的人了,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對待,這樣形容狼狽的樣子,被蘇大人看見又要說我了!”
寅肅笑著將六兮拉開,自己蹲下來給麟兒整理起來,“麟兒,父皇都在外麵看見了,在你治理下的天朝越發的蒸蒸日上,你做得很好!”
現在最首要的就是安撫麟兒的情緒,麟兒才剛剛上位沒多久,正是需要自己在旁邊指點迷津的時候,自己就和六兮離了宮,雖說他安排了大臣從旁協助,想必麟兒的壓力還是很大。
寅肅愧疚著摸了摸麟兒的臉,“朝中雖沒什麼黨羽林立,大臣們彼此之間雖說常有口角發生,但到底沒什麼太大的矛盾,但你初登基處理國事父皇知道你的不容易,父皇現在已經回來了,有什麼不懂的盡可以來問父皇。”
“父皇…”本來沒什麼的麟兒一聽寅肅這話,立時種種委屈泛上心頭,由著自己埋首在寅肅懷裏,寅肅一把將麟兒抱起來,哈哈笑道。
“重了不少啊!”
“這…”於二喜想開口止住寅肅的動作,卻被六兮一把拉住,“沒事的,他們父子這麼多年沒見,抱一下也不算什麼,就算麟兒現在是皇帝又怎麼樣?且放寬心吧。”
晚間清泉宮內。
六兮沐浴完出來,就見寅肅遮掩著動作將手裏的手帕藏在了枕頭下麵。
“你這是做什麼?”六兮眼疾手快的一下過去按住寅肅的手,將那手帕拿了出來,見那上麵血跡斑斑,立時眼色驚變。
“這是你流出來的血?寅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