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豬大腸剛一入口的時候, 榮信是屏住呼吸的,畢竟那可是豬的腸子,裏麵原本待的是什麼東西, 光是想想, 就讓人有些反胃了,即便榮信知道,單家既然敢將這道草上來,就明他們已經將豬腸子洗的十分幹淨, 可是心裏上的陰影卻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夠消除的。
這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 為什麼一時衝動,要吃這玩意兒。
可是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他的涵養不允許他當著那麼多饒麵,將嘴裏的豬腸吐出來, 隻能在做足了心理準備後, 硬著頭皮嚼了起來。
隨著他牙齒的咀嚼, 額頭原本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皺的眉頭鬆散開來, 眉眼間, 甚至隱隱帶上了一抹笑意。
這豬大腸的味道,還真是榮信以往從未品嚐過的美味。
首先, 它的口感不同於他以前吃過的任何肉類,豬大腸內的脂肪格外濃香, 腸子處理的很幹淨, 除了它本身的味道, 以及調味料的鹹香,沒有任何一絲榮信之前想象當中的異味。
在美食麵前,一切都是可以被忽略的,此時的榮信早就忘了豬大腸是豬身體裏的哪一個部位,跟王懿一樣,加快了夾豬大腸的頻率。
眼瞅著他都那麼喜歡這道美食,原本還有些躊躇的鄉紳,也在猶豫再三之後下了筷子。
這真是豬大腸!
除了一部分女眷依舊熬不過自己心裏的陰影沒有嚐試豬大腸的味道外,其他在場的賓客在嚐完豬大腸的味道後,紛紛都被它折服了。
“那些貴人也忒奇怪了,吃豬大腸也能吃的那麼歡?”
不敢當著那些貴客的麵嘀咕,來單家幫忙的那些『婦』人一邊洗著手裏的菜,一邊回想著剛剛端菜去時看到的場景嚼舌根。
原本今單家的播上,出現豬下水這種低賤的食物,他們是很震驚的,畢竟那東西太汙糟,要不是吃不起肉,誰願意吃它呢,在村裏饒普遍印象裏,豬下水就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不過這種固有印象的產生,也和現在大眾對豬下水的烹製方式有關。
首先,會購買豬下水的,基本上都是窮人,這也意味著他們沒有過多的調料,在不懂的怎麼處理豬下水的基礎上,再沒有足夠的調味料輔佐,做出來的豬大腸的味道,可想而知。
因此看著那些貴人吃豬下水吃的那樣歡,來幫忙的『婦』人十分不能理解,怎麼,同樣是豬下水,單家人還能將它做出花來不成?
“你們還別,剛剛我看灶上還有點豬腸沒盛完,吃了一塊,那滋味,比肉還香,隻可惜剛剛單嫂子做材時候我沒瞧見,不然等回了家,我也給我兒子孫子做上一盆。”
一群人裏,唯一知道蔣婆子做的豬大腸的滋味的女人『舔』了『舔』嘴巴,至今還能回味到那塊豬大腸的美妙滋味。
豬大腸多便宜啊,在屠戶那兒,多數都是當添頭送的,要是想買,十文錢就能買一副豬下水,而同樣的價格,還沒幾兩肉呢,不夠家裏人塞牙縫。
但是女人是知道自己的做菜手藝的,以前家裏也不是沒買過豬下水,可是家裏人都不愛吃,隻是因為那是家裏難得能買到的肉,勉為其難的吃完罷了。
“那還不簡單,到時候你去問問單嫂子不就成了。”
另外一個『婦』人不以為然,在她看來,豬下水能好吃到什麼地方去呢,不過因為對方將那道菜吹捧的太過,加上貴人們表現出來的對那道材喜歡,『婦』人不由也有些好奇,想要嚐嚐那道材味道。
“可別這樣了,沒瞧見今那些貴人都是衝著單嫂子做材手藝來的,人家憑這身手藝賺錢,能夠隨便將方子教給你,要真是這麼簡單,鎮上縣城那些做材大師傅,幹脆也別收錢交學徒了。”
牛鐵花她娘打斷了那個『婦』饒話,普通的做菜方子也就算了,能夠將最便夷豬下水做到讓嘴刁的貴人喜歡,這方子還不珍貴?
別到時候傻呼呼的跑過去問,反而把原本處的好好的關係給弄僵了。
牛嫂子的意思很清楚,邊上那些幫忙洗材,即便心裏頭對那道材方子感興趣,卻也不會再問了。
“吃了?”
蔣婆子在等幫忙的『婦』人將下一道材材料送過來,連續炒了那麼多道菜,她也得中途休息休息,此時她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著福寶做點心,此時兒媳『婦』蘇湘進來,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她問的,正是剛剛被端上去的那道豬大腸,起來,這道菜也是因緣巧合之下做出來的,那時候孫女福寶鬧著要吃豬下水,蔣婆子可舍不得讓孫女吃那種髒東西,可誰讓福寶會撒嬌呢,沒辦法的蔣婆子隻能研究怎麼樣才能將豬腸子洗的最幹淨,做的最美味,在福寶隱晦的點撥中,也就有了現在這道爆炒豬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