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永安王佯怒:“我怎會騙阿荷?莫不是阿荷不肯信我?”
寄荷側妃聽得這話,這才破涕為笑地瞪了她一眼:“這還差不多……”
但當她目光一轉,落在旁邊滿臉怨念的玉嬤嬤麵上時,又忽然覺得實在無甚意思,便有些訕訕的:“王爺若是果真疼愛阿荷,便隨嬤嬤一道去正院才是,不然,若叫阿荷落了個狐媚惑主的罪名,阿荷便沒有臉麵見人了。”
她說的謙卑,麵上卻仍是淡淡的,又帶幾分若有似無的笑,便平地多出幾分不同於旁人的風情來。那番話,也似真似假地,無端便帶了幾分蠱惑的風情。
這便是南女風姿?
玉嬤嬤有些發怔。
永安王卻不在意:“你既要將我往外推,我便順你的意。不過,”他挑眉一笑,肥胖滄桑的臉無端多了幾分油膩,“我是阿荷手裏拽著的風箏,阿荷要讓我去何處,我便去何處。”
他頓了頓:“唯獨一點,阿荷可要將你手裏這根線拽的好好的,牢牢的才是,若是不然,風箏斷了線飛走了,便尋不回來了。”
頗有些一語雙關的模樣。
好聽的情話配上那張臉,無端叫人覺得有些不適應。
寄荷側妃隻別開眼嫣然一笑,麵上紅紅,又啐他一口。
玉嬤嬤看的兩眼發直。
這,這是不是有些冒犯……
但那個被冒犯的人卻渾然未覺,或是他察覺到了,但並不在意,隻又同寄荷側妃提條件:“既是你要將我推過去,我便走一遭也無妨。但晚間我卻是要回來用飯的,你且吩咐南廚備好。”
南廚?
娘娘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換的南廚,竟是為這狐媚子做了嫁衣嗎?
不知怎的,玉嬤嬤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發苦。
她一貫謹小慎微,將自己心思藏的嚴實,唯獨寄荷側妃有玲瓏心,恰將玉嬤嬤那一瞬的苦澀看在眼裏,眉眼彎彎地一笑,乖乖應了,又聽永安王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什麼,頓時便紅了麵。
美人垂首,含羞帶臊,頓時叫本就沉迷美色的永安王看的一陣心癢,又礙著有外人在,不好做得太過,隻甩著袖子走了。
臨出門前,仍不忘回頭看一眼俏生生立在堂中的婦人,身姿如柳,盈盈一握,叫他一望,便覺心中一陣激蕩。
屋裏暗,她一張巴掌小臉卻似帶著光,見他望過來,便用袖子藏了半張臉,但笑意卻又捂不住,便從眉眼間流淌了出來。
永安王看的兩眼發直,“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唾沫,正要再留兩刻,卻見到他身邊跟著玉嬤嬤正板著一張老臉絲毫不帶感情地將他望著。
一個老態,皮膚褶皺如菊,一個卻青春正盛,美貌難抑,實在是一種十分強大的視覺衝擊。
永安王暗道一聲晦氣,又實在懶得與這老婦爭論,到底沒再多說些什麼,隻帶著幾個隨從一道去了正院。
玉嬤嬤今日屢屢碰壁,心情十分不佳,又因難為她的都是主子,一腔怒氣毫無發泄之地,隻好委委屈屈地跟在永安王一行人後頭,直回了正院,見到主子在看見丈夫時也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懶怠模樣,頓時覺得心更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