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般,怕是要壞事……

永安王卻不如玉嬤嬤想象中那般不耐。

他娶了這個妻子多年,雖不至與她十分貼心,但到底曉得後院中需要一個人來主持中饋,倒也甚為尊重發妻。

見得妻子精神不濟,也不多說,先與她添了一盞茶,這才坐下來,聲音仍如往日般溫和:“你讓人來請我,究竟有什麼事?”

永安王妃便掃了他一眼。

她心中有氣,又被季笙連日來的反常攪的十分煩悶,卻無處發泄,感覺整個人都快憋壞了,如今見這罪魁禍首來了,頓時沒了好氣:“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玉嬤嬤立在一旁,聽得這毫不壓抑怨氣的咆哮,心頭頓時一跳。

永安王卻早習慣了妻子突如其來的脾氣,隻將茶盞往她麵前一推,“卿卿有話,不妨直說。”

卿卿?

這話一出,整個正堂都是一靜。

永安王妃頓時大怒:“什麼卿卿?誰與你是卿卿?你與那南女才是卿卿!”

南地多風流,夫妻愛侶間多稱卿卿,北地粗獷,一向隻稱小字或閨名,又哪裏有卿卿這種叫法?分明是他這些日子日日與那南女廝混在一處荒唐,這才學來的南地稱呼。

永安王妃不由冷笑一聲:“你心尖子上的側妃不在此地,卻又不知你叫的是哪位卿卿?本宮有名有姓,身後是鎮國公府滿門,縱是身為永安王的夫君你,卻也沒有資格將我與一個卑賤南女相提並論!”

他在一個典賣來的妾身上學了東西,便想套在她身上用,她卻不是吃素的,絕不容他如此輕賤!

永安王原本一向懼妻,聽得這話,身子本能便是一縮,但他近來被側室哄的昏頭腦漲,哪裏還記得南北,聽到妻子這一聲毫不留情的斥責,頓覺失了顏麵,手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王妃如此對本王不敬,是要犯上嗎?!”

他臉陰沉的可怕:“南地有和離,北地卻隻有休妻,王妃不敬丈夫,這是七出,縱你出身鎮國公府,本王卻也自能與你一紙休書!”

他站起來,不理會愣在一邊的永安王妃,甩袖便走。

剛走了兩步,頓時聽見後頭傳來一聲破了音的尖叫:“你敢休了我?!”

永安王自不會輕易休了她。這婦人,是他綢繆許久才娶來的,當年也曾花費過無數心思,加之她身後勢力錯綜複雜,又哪裏是一紙休書能輕易舍棄的?

可永安王覺得,許是這些年來他不管事,便縱得她不知好歹,才會叫她一次又一次地做出這些事來——渾然忘了在納側妃之前,永安王妃一向知書達理,在長安也有好人緣,又將偌大一個王府替他打理的井井有條。

陷入寄荷側妃迷魂陣的永安王此刻將妻子往昔的付出完全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