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甚有活力。
且能折騰。
玉嬤嬤笑起來:“國公府這樁雙喜臨門的婚事,於三府而言,都是喜事,今日娘娘雖無閑暇操持三姑娘的婚事,但也請三姑娘隻管放心,聽荷齋側妃娘娘自會替姑娘打點好一切。”
聞言,季蘭麵上又是一白。
“聽荷齋?”她聲音有些尖利:“她還果真叫一個妾來操持我的婚事?”
女子出閣,原該府中女主人操持打點,如此方能叫夫家尊重,可她如今出閣,卻隻配由側妃來操持一切——
縱然那側妃甚得父親恩寵,也早將嫡母的光芒蓋過,可誠如國公府來的人所言:
妾,到底隻是妾。
她聽見自己牙齒咬得格格響:“娘娘為了去瞧熱鬧,便不管我的死活?”
但這話,卻無人答她了。
畢竟,她隻是一個小小庶女,縱然高攀了是國公府,卻也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妾,自然請不動王妃紆尊降貴。
“三姑娘請好自為之。”
玉嬤嬤帶著眾人退下,隻留下季蘭與玉庶妃兩人麵麵相覷,良久,季蘭方才發出一聲暴怒的咆哮:“她果真在打我的臉!”
角落裏,桔秋瑟瑟發抖,竭力地隱藏自己的存在感。
但她到底是一個大活人,縱然想要泯滅自己,卻也逃不過季蘭的眼睛。
但季蘭這時卻無閑暇來理這一貫怕她的奴婢,隻恨恨地罵了一聲:“滾出去!”
這種話,自然不會是朝著她生母去的。
桔秋聞言,卻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著出了門,她動作快,幾乎隻三兩步,便急匆匆地衝了出去,仿佛隻要稍慢一步,她便要被人逮著烹了似的。
及至將門小心地帶上,她這才捂著嘴靠到一側的牆邊哭泣起來。
今日,季蘭是受了刺激,暫時還未緩過神來,這才會放過她。
可若季蘭反應過來,卻又不知還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正在等著自己。
桔秋有懼又怕,且不知這樣的日子究竟何時才能到頭——她是季蘭貼身侍婢,今日季蘭出閣,按照慣例,她也要作為季蘭的陪嫁丫頭一道隨去國公府。
她心裏亂成一團,對未來充滿了恐懼,卻又不知如何才能逃離這種艱難的命運,隻好一個人蹲在地上無聲地悲泣這,眼淚不住在眼眶中蓄積著,順著麵頰滾滾向下落,眼前的一切也跟著從清晰變得模糊起來。
隱隱約約地,麵前站了一個人。
桔秋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忙去低頭拭淚,待得情緒好不容易平靜了些,這才用帶著隱約哭腔的聲音道:“今日我家姑娘出閣,貴客若是吃茶,還請至前院。貴客來此,怕是走錯了……”
實則不會有人來吃茶。
季蘭身份卑賤,那樁婚事也不過是表麵風光,知曉內情的人無一瞧得上,唯季蘭一人猶不自知,且得意著。
三姑娘嫁過去,不過是妾,這樁婚事,自算不得喜事,如今時辰尚早,定不會有人來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