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我、我給金玲送了一套衣裳。”
淩菲笑著點頭,
“我知道,她到底是你的堂妹,獨獨她就是吃準你軟弱,可我也沒真真的想她那般回去,僅是想給她一個教訓。”
年玉娘點頭,
“之後,我就當沒這個堂妹。”
淩菲攬了她的肩頭,
“我跟婉柔全都是你的親人!”
年玉娘垂著頭,彎唇一笑。
淩菲回屋時已接近子時,內閣隻亮了一觥燈火,光影水晶,床榻上的人懶散的倚著棉被,姿態高潔矜貴。
“王上!”
淩菲嬌叫了聲,撩開紗帳,斂眉羞臊的道,
“還請憐憫小女人。”
符重麵顏俊俏,扯唇一笑,把少女抱過來攬在懷抱中,清俊的指頭挑著女人的下巴,
“淩菲想要本駕怎樣憐憫?”
淩菲瞠著一對靈動的黑瞳,懊喪的蹙眉道,
“我忘掉了問金玲佳人。”
符重揚唇輕笑一聲,
“早便要你把她攆出去,你偏要心軟。”
“不是心軟,是不想要玉娘在正在中為難,一個年金玲不值的我費神思,可是玉娘的心情我卻是要顧及,到底兒,她跟甄婉柔是我在意之人。”
符重揚眉,
“她們是你在意之人,那本駕是淩菲的什麼人?”
淩菲伏在他心口,手支著下頜狹眼一笑,
“心上人!”
太子爺對這個答案尚算滿意,垂頭在少女潔淨的腦門上輕微一吻,
“還有身上人。”
淩菲梭他一眼,跳下地去衝澡了。
年後,少康帝頭風發作的愈發頻繁起來,經常可以看見湛龍表情倉促的往乾清宮趕。
朝中大部分的奏章都堆到太子殿,符重也愈發勞碌。
三月末,元寧從明玄府回京,入宮述職後,回來便從別院搬出。
淩菲正進門兒,跟抱著一壘書出門的元寧撞了對邊。
瞧了瞧門邊已裝滿行禮的廂車,淩菲靜悄悄的望著他娟秀的麵顏,淡聲問說,
“你要搬走?”
元寧不敢看淩菲的眼,輕輕垂著頭,
“多謝大人一直以來的照料,小官銘記在心。勞煩大人也替我向婉柔娘子道一聲謝。”
“你去哪兒?”
“太原王王上見小官修壩勞苦,賞了小官一座宅門。”
元寧聲音低淳,講到最終已是低不可聞。
淩菲涼涼的望著他,修了一回大壩,回來便的了一處院落,好大的功賞,
“元寧,還記不記的在鴻雁城元府後宅,你是咋跟我講的?”
元寧身型一僵滯,臉麵上烏白一片,好久,才訥訥道,
“小官對大人說,會像大人一樣作一個好官。”
“記的便好!你走罷!”
淩菲麵顏清寒,轉頭去,給讓出路來。
元寧抱著懷抱中的書,隻覺有萬斤重,艱澀的一步步在淩菲背後走過,向正門走去。
“太原王符任為人並不想外表那般溫平,你好自為之!”
背後傳來一句似警告似關心的聲音,元寧抱著書的手驟然一緊,點了下頭,疾步離去。
淩菲深抽了口氣兒,抬首瞧了瞧發頂陰鬱的天兒,已是早春了,天卻依然這般冷。
元寧上廂車時,最終瞧了一眼別院,跟隱在花兒樹身後逐漸遠去的身影。
他不想就一直這般站她背後,他想再這般隻可以仰望她的身影兒,他要站高處,跟她並肩相望,即使給她唾棄,給她憎恨,也不要像如今這般隻作個給她忽略的影兒。
半大少年深切的目中閃動過一縷堅決,轉頭上了廂車,決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