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男孩竟然自己說:“那我們明天早上也約這裏,如果姐姐跑步經過時沒有看到我人,我就是不養了。”
微涼笑了一下:“你膽子很大,不怕我是壞人?”他清黑的眼珠子亦透出一股的笑意:“因為……”
話未能說完,戛然而止,是男孩自己收住口的。扭頭朝某個方向張望了兩眼,她的耳中依稀捕捉到有人在喊什麼“小少爺”的。
他在這時轉頭回來道:“我該回家了,姐姐再見。”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就抱著蜥蜴匆匆忙忙地跑了。遠遠地瞧見他跑去和一個中年女人彙合,估計就是剛剛喊他的人。表情滿是焦慮和擔心,邊走邊和男孩說著什麼。
她凝起神色,其實什麼都還沒確定,都隻是她的猜想。但她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直覺自己是對的。望一眼河對岸,她扶了扶額,不由感歎。如果最後證明她碰到的這孩子真是傅西洲的兒子,她的運氣真是能去買彩票中大獎了。
……
回去後,她又進浴室衝涼,衝掉了走出來的一身汗。這回球球安安分分地待在它的籠子裏,沒有亂跑。肚子鼓鼓的,吃飽了跑不動。
不管明天是要去曲南風的朋友家,還是送給那個男孩,這終歸是它在她這兒待的最後一個晚上。而無論是哪一個去處,顯然全都比留在她身邊來得強。
微涼也不知抱著什麼心理,蹲在它的窩前,什麼都不做,就看著它睡覺。直到腿麻了她才起身,先去把頭發吹幹,然後躺到床上,關燈入睡。
外麵的樹下,察覺三樓燈光滅掉後,一點紅色的火星閃現,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道頎長的人影。火星一閃即沒,仿佛連人影都根本不存在。夜色漸漸深沉,蛐叫蟲鳴更重。不知過了多久,火星再度一閃即沒。
睡夢中,微涼又覺得擠得慌,呼吸越來越困難,風扇好像都不起作用了,熱得要死。最奇怪的就是口幹舌燥,眼皮很沉,她試圖動彈,掙紮了很久,以為這一回還是無法擺脫。
哪知道身子一翻,竟然成功睜開了眼睛。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醒來會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湛黑眸子。
而傅侑林顯然也沒想到她能醒過來,神色劃過詫異,愣怔當場。
她整個人更完全是懵的,因為他正趴在她的身上,唇齒相間。第一反應以為自己在做夢,嚐試著眨了眨眼睛,做夢感覺未免太真實了。推了推他,沒有消失,確實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大活人。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了好一會,氣氛十分詭異,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感覺到他的身體反應,她的腦子才醒過來,條件反射般登時從床上蹦著坐起,奮力將他推開。
“傅侑林!”
一股子血氣直衝腦門,季微涼炸得五髒都疼。咒罵的話堵在喉嚨口也不利索了,準確點來講是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才合適眼下的情況!
一腳踢過去被他抓住,隨手抓到枕頭丟過去,又抓到一個,再丟。見他居然還抬手擋開,更是氣得渾身發顫,扯過毯子裹住自己的身體,跨下床快速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