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她動靜大了,胖蛇居然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臉正對著他的臉。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他,像是在用眼神傳遞它對他的想念。

一晃神,仿佛回到了前華府的新房裏,兩個人也是這樣的情景。她輕咳一聲,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護理液呢?”

她麵無表情地雙手抱臂,“你也不看看幾點鍾了,都快天亮了,要什麼護理液。”

“過來,”他喚她。

她沒動,傅侑林伸手拽她坐到他身邊,手臂摟住她的肩,緊緊地挨著。不等她反應過來,耳邊傳出相機的一聲“哢嚓”。他盯著屏幕,神色頗為滿意:“咱們一家三口還是蠻上相的。”

微涼伸手要去搶,他已快一步收起他的手機。她嘟嘴:“你這是強買強賣,我可沒同意拍照,也總得讓我看看拍成什麼樣吧。”

他難得輕鬆一笑:“我老婆怎麼拍都好看的。”

“……”

說著就去洗手間洗手,整副架勢看起來就像把她這裏當成他自己的家裏似的。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上次在前華府煮麵條,他假裝拍照留念,“黑曆史”這個梗讓他笑了好久。

等他洗完手回來,她再一次問:“請問你現在可以從我家離開了嗎?”

“不可以,”傅侑林輕挑眉尾,“我衣服髒了沒的換,暫時走不了。”

“大晚上的誰看得出來你衣服髒不髒,什麼都不穿走出去都沒問題。”她冷著臉。

他過來摟住她的腰一起走向床:“就當收留我一晚在這裏過夜,如果不是你突然醒來,我本來就要像上一次在這裏睡到天快亮再走的。你就當我不存在,沒來過,就當啥都不知道。反正都快天亮了,不差這一會。”

“……”

見她又要發作,他先做了個噓聲的姿勢,再掀翻她在床,扯過毯子蓋在他們身上。隨手關燈抱緊她,“別矯情了,乖點,天亮了就好,我天一亮就走。”

房間裏空調打得很低,而且才洗完澡,但是他的身體依舊熱燙得像個大火爐。她被圈在他的身前,手掌按在他起伏不平的胸膛上,掌心裏是他的心跳。

“姓傅的,我再強調一遍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是說好了離婚後互相不幹涉,一次又一次的,你是哪根筋不對了,爬窗過來宣誓主權?”

傅侑林沒說話,隻是將下巴輕輕在她的額頭摩挲。以前並不覺得怎樣,如今隔了很長一段時間重新感受他的這個小動作,一下子就觸動了她心裏柔軟的地方。不得不承認,她很懷念這種麻麻的紮紮的感覺,下意識地湊近自己的額頭。

就好像那天在山頂,她悄無聲息地用自己的臉頰湊近他的鬢角那般。

好半天,她都快睡著了,聽他低低沉沉地開口:“如果我的撒手沒有意義,還用得著偷偷摸摸來看你。”

“別偷換概念,問你話呢,”她強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