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氣息靠近,伏低身體,湊上來吻了吻她的臉頰,再在她的唇上流連許久。

手腕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掂了掂她的手,終是起身。沒再爬窗,而是光明正大地打開了門。關門的動靜傳出來之後,微涼睜開眼睛,看到腕上是自己丟掉的黑曜石手串。

她當時是隨意丟棄的,往車水馬龍中一扔了事,從未想過再去撿回來。那麼多車,來來往往,他是怎麼撿到的,無從得知。看著原本顆顆圓潤的珠子表麵均有了磨損的痕跡,她伸手摸了摸,本能地握緊,重新閉上眼睛。

原本平靜的心再起漣漪,攪得她無法安心。

傅侑林沿著樓梯往下走,沒幾步突然頓了頓,微眯了一下眸子,才繼續邁步。經過曲南風的房間時,果然見門敞開著,她站定在那兒,目光不冷不熱地落在他的身上:“這會怎麼不爬窗了?”

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有意無意地往樓上的方向瞟一眼,斜斜勾唇:“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下次我們會注意。”

她未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回屋裏。背後又傳出他的聲音:“我太太住在這裏,麻煩你了。”語氣沒了之前的閑散,換上了沉肅和由衷。

曲南風頓了一頓身形,轉過身:“從小微這輩論,你該叫我師姐,不要你呀我呀的。從你堂哥那輩論,你該叫我堂嫂,一點禮貌都沒有。”

“……”

說完就當沒事人一樣回房,難得讓他這麼吃癟,教訓教訓也好。

……

傅侑林離開後,微涼其實依舊沒有睡著。閉著眼睛躺了沒一會兒,昨晚睡前定的鬧鍾便響了。關掉鬧鈴她從床上坐起身,空氣裏仿佛還留著他身上的氣息。嗅了嗅,再嗅,伸手摸了摸他躺過的地方,就當他還躺在這。默默地看了看手腕上的黑曜石,心情無比沉重。

她沒忘記昨晚和男孩的約定,洗漱完瞧著時間差不多便出門晨跑。沿途一路直跑到河道對岸,停在了公共健身器材區域。

早上和昨晚差不多,人不少,絕大多數是老頭老太。有的晨練,有的跳廣場舞,總歸那麼幾樣標配。她的視線兜了一圈,沒有發現小孩子的身影,隱隱有些失望,不過她不著急走。慢步到昨晚和他遇見的地方,邊做有氧運動邊等候。

才熱完身,身後就聽到清脆的童聲帶著笑意問候:“姐姐,早啊。”

微涼應聲偏頭,對上男孩那雙極似傅西洲的清黑眸子,神思輕輕晃了一下。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青天白日之下再看他,真是比昨天晚上又像上他父親幾分。

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勿怪師姐始終不肯讓他與熟人見麵,但凡見過傅西洲的,隻要見一下這孩子就知道肯定是兒子了。八分隨了父親,隻有兩分像他媽媽。

“早啊,小朋友,”她笑著蹲身摸摸他的頭。想起他昨晚糾結的神色,她心裏頭已經有數,眼下他出現,倒也沒太驚訝。

笑了笑,她揶揄:“你還真的不怕,一個人就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