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在醫院,自家老板忍了一整個白天,一會兒多半是要去探望的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擺擺手:“不用。”揉揉眉骨:“不急在這一兩天,醫院人多眼雜。”
“我做事會盡量再謹慎小心的,”他點頭表示明白了,便將剛剛在舊車庫所辦的事情交了差。最後彙報,“你不是讓我們準備好要曝季氏的事?沈修那邊,貌似有異動。”
“什麼異動?”他折眉。
“暫時沒搞明白,”祁澤搖頭。“小動作比以前多,好像在籌劃什麼。”
傅侑林麵露凝色,沉吟片刻:“我們先按兵不動,確認清楚意圖。”
…………
這一覺,季微涼一夜無夢。再次醒來時,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灑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就夏日的氣溫而言,其實是偏熱的。但之於她,與拘留所內陰涼幽暗相比較,儼然重見光明。
定定地盯了好一會兒,她慢慢地從病床上坐起。一開始頭還有點暈,緩了須臾她下床,沒忘記把吊瓶一並取下來掛架子上。推著行至窗戶前,伸手打開窗戶。
外麵對著的恰好是醫院的後花園,這個點兒是下午一兩點。日頭曬得厲害,並沒怎麼見有人在外麵活動。即便如此,也不妨礙她感覺到濃烈的人氣。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敲了三下,她應聲轉過身,是護士長帶著個小護士一起進來了。吊瓶已經掛得差不多了,給她拆掉之後沒有再掛新的。才知道原來她最後掛的這兩瓶是營養液,因為她從昨天被送來醫院後到現在才起,一點兒東西都沒吃過。
測了血壓,又量了體溫確認沒再複燒的跡象。護士前腳剛離開,後腳一個保鏢就掐準點兒帶著位婦女進來了。保鏢是那日在婚禮現場唯一幸存的沈修的保鏢,婦女則並非其他人,正是此前被指派到季宅那個徐嬸。
“二小姐,”她笑容滿麵,拎著保溫瓶就過來了。“我早上就過來了,但你還在睡,沒敢叫醒你,一直等著。早上的飯沒法兒吃了,幸好中午的這頓時間差不多。”
或許因為知道她是傅侑林的人,她盯著徐嬸挪不開眼。任由她將保溫瓶內的食物一道道地擺在她麵前,還叮囑著要先喝湯。
她握著調羹沒動,嚅喏:“他……”吐出一個字,她便卡住了。
她該問什麼?問傅侑林是不是沒法兒來看她?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非常明顯嗎,醫院裏本就人多眼雜的,何況他的傷還沒好。還有,昨晚沈修不是告訴過她了,他出院了。更不方便特意再跑來醫院了吧,不過,他這麼快就出院?槍傷不是得修養好一陣才對?
“二小姐?”她愣神太久,徐嬸忍不住喚了她一句。
微涼晃回思緒,低垂眼簾沉默地開始吃東西。傍晚,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敲響。徐嬸前去應門,進來的兩個男人她都認得。一個是負責她這次案子的刑偵隊二組組長,一個則是宋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