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睜開眼,白茫茫的虛光一陣,晃動著光圈。她雙目無神,頗為呆滯,怔怔了好一會兒。瞳孔緩緩收斂,焦聚隨之回攏。窗戶外的陽光非常明媚,有風拂動樹枝,樹影憧憧。
這是在哪裏?微涼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珠子轉悠,她想要看清楚身周的環境。麵前卻是站過來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外麵的光,落下陰影。她的視線往上瞟去,遽然對視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
兩天,距離季微涼失蹤已過去兩天。鄒一平做了手術,取了子彈,人已清醒過來。警察來問供,卻是一個字都不願意開口說。直至請來他父母,他痛哭流涕,才對自己先前破壞周子翼屍體並嫁禍他人的事情供認不諱。至於綁架,即便他不開口,現場的取證已足以對他發起控訴。
對於那天究竟是誰在警察之前闖入地下室帶走了人,他表示也一無所知。隻知他自己當時因為聽見有車輪的動靜打算去查看,一出門立刻被人套了頭打暈。待他醒來,麵對的就是槍口。
鄒一平否認有人在背後幫住他逃脫警方的追捕,完全憑他自己,一個人藏匿在地下室的密道生活多日。而那個躺在他腳邊的陌生男人,他更表示僅僅是自己雇傭來的打手。這個說法和那個陌生男人的口供相一致。
現場搜取到的所有證物,幾乎都對找到季微涼無用。車輪印查過,普通的車子;交通局查過,當晚沒有異常的記錄。帶走她的人,也沒有打來任何電話索.要贖金。整個案子又陷入了停滯不前的境況。
警方判斷,如果按照一般綁架案的標準去判斷,此時恐怕生命安全恐怕凶多吉少。胡立將話轉述給沈修後,他又一把將桌麵上的所有物品拂落到地上。
暴動,暴動,還是暴動,這便是他三天來的狀態。罵夠了警察無能,緊接下來應該罵一群手下無能。胡立已做好了準備,他的手機在此時震動。
瞥了眼屏幕,沈修接起:“你現在出來,我們見一麵。”
“想打架,還是想殺了我?”傅侑林哧聲。
“殺了你都不夠!”他直接喊話。
“每天跟光和我喊這些有的沒的,頂什麼用!依舊找不到人!”
“你要是找得到人,你現在有空在這裏和我講電話?!”
相互冷嘲熱諷完,兩人一陣長久的沉默。
最後是沈修先開口:“你對帶走小微的那第三方人有沒有頭緒?她的生活圈子裏,是不是還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交集?她有沒有和你提過什麼?”
她的生活關係著實非常明確,季家、他和傅侑林。季家的人,該死的都死了,剩坐牢的季文慶和季如瑾。以及生死未卜的唐睿,這三人基本可以排除可能性。兩人的切入點一樣,這個問題同樣是他所在思考的。
“你呢?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傅侑林微挑薄唇。“她的處事原則素來明確,不會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於我。不會當我們兩人之間的傳話筒,最近你和她接觸得比我和她接觸得頻繁,有什麼是你們知道的,而我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