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路既不是穿行菜園子繞山道,也不是出寺的側門,而是非常光明正大地走正門。季微涼跟在北月漓的後麵,感覺他就把他自己當做普通的遊客和香客,滿臉趣味一路觀摩一路瞧。

裝得倒挺像,明明天天住這裏麵,卻整得跟第一次來這裏似的。“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他忽地問,連頭也沒回。

她冷漠臉:“你後腦勺的眼睛長得比你的美瞳好使。”

“你喜歡我眼睛?”在茶館的時候,貌似他已經問過一回了?記不清,她直接甩答案:“我喜歡你沒眼睛。”沒去看他的反應,瞅見大門口近在咫尺,她加快步子打算越過他先出去。

忽地,視野範圍內捕捉到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個宋徐之,一個祁澤。心口一吊她立刻緩下腳步往他身側靠近些,以他的身形對她加以遮擋。

“幹什麼?”北月漓第一時間主動站離她些許,並拿斜眼橫她。微涼沒心情和他懟,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再退離。眼睛則朝那兩個人的方向示意:“那兩個人認識我。”

他輕飄飄地覷一眼,卻是不慌不忙地問:“認識的不正好,你跟著他們回去嘍?”

她抿緊唇沉默,神色全收羅進眼裏,他非常滿意她的這副反應。未再逗她抬起一隻手臂搭上她的肩,不以為意道:“別總當我死的,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我們?這措辭……她修長的眉尾挑了一下。正值香客和遊客進寺的高峰時間段,他們沒擋道站在大門的一側。彼此虛與委蛇地交談著什麼,看起來根本未放心思在別處。

見狀,微涼也不刻意去看他們了,泰然自若地跟隨北月漓走出大門。祁澤跟宋徐之扯謊著自己是一大早來排隊取祛病池的水等等,眼睛則留意到兩個男人的背影逆著人流在往外走。

其中個子較低的那位,背影有點熟悉,他皺了一下眉頭。

“祛病池的水?”宋徐之笑了笑,“怎麼,你老板的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祁澤收回視線從容應對:“多謝宋警官關心我們老板的健康,不過我們總裁一直都安康無恙得很。”不給他再追問的機會,他即刻聊表關切地寒暄回去給他:“不知道宋警官一大早來白龍寺,難道也是為了祛病池的水?”

…………

通往南山的路車流量並不大,尤其拐上盤山公路之後。祁澤發了條信息過去:“我已在寺內。”

“嗯,我上山路了,傅侑林唇際一挑,“你先帶人找著。”

他稍有遲疑:“有點困難,我在這裏和宋警官碰個正著,被他纏住了。”

“宋徐之?”他眉峰聳起,“他怎麼會在白龍寺?”

“說是發現唐睿追到這兒附近的,而且是淩晨三四的時候從醫院裏追出來的。”多重要的信息,所以祁澤聽完後一直在找機會,好不容易擺脫他便趕緊打電話彙報回來。

傅侑林的黑眸應聲深深地眯起,唐睿,醫院,沈修的袒護,還有季微涼的隱瞞……去醫院隻有找錢多寶,靈光閃過猜測浮出,關係在瞬間連接起來。